身血液急速膨脹,手臂及額上血紅sè的筋脈隆起似手指般粗細,連頭上亂髮,亦變成一團血霧,迷離飄散。身上紅袍圓圓鼓起,使整個人看起來比平常大了一倍,足一頓地,身形掠起,似肥陀螺般向谷如空旋轉而去。即將近身,短杖驀然探出掄動,蒸騰起一道血煙,向谷如空頸側掃掠。
其時谷如空已使至第四招,一招之中連斃兩人,輕鬆自如,突見漫天紅光飛舞,心中亦不禁一凜,立定身形,反手去撥疾擊而來的短杖。
蓬然巨響中,奴悉諾羅的短杖擊在掌背上,又似斷線風箏般倒飄出數丈,憑著血魔功護體,身形未穩,雙足頓地,又已掠起,全身上下被一層厚厚的血霧包圍,使他的身軀看起來更加龐大,去勢亦更急,更凜冽,似一座火山般向谷如空壓去。
谷如空方才接他一杖,身形亦不禁微晃,心中暗贊,此刻見他又飛撲過來,嘆息道:“閣下武功高強,為人仗義,本想留你一命,但你非要自取滅亡,可惜了。”他已看出奴悉諾羅在使用一種極其霸道的魔功,與人過招,即便獲勝,功力亦會大損,況且此時他提聚的功力已超出自身極限,若不及時收手,隨時會功毀人亡。
奴悉諾羅聞言心中一怔,凌空短杖虛劃,旋即身形一折,似火雲般斜插於谷如空身側,短杖探出,以輕巧打法向他身後“志堂**”戳去。兩rì前十個吐蕃武士被谷如空點了“志堂**”,哭笑不止,連他及程蒼陽此等高手,亦無法解除。如今他亦想以牙還牙,讓谷如空嘗一嘗這種滋味。
但他卻是忘了,谷如空修習鑌鐵神功多年,已是刀槍不入,之前曾經硬接他一杖依然若無其事,這輕巧的點**功夫,豈能奈何得了他?但聽得一聲冷笑,谷如空並不閃避,身形微轉,反掌向他腰際削去。
奴悉諾羅驀然醒悟,左袖拂動,急忙向一旁躍開。他袖中真氣充盈,舞將起來猶如鋼鐵一般,尋常人被拂中,不死亦成重傷。只聽嗤的一聲,谷如空的手掌忽然變成一把削鐵如泥的利劍,只輕輕一劃,便將鋼鐵般堅硬的衣袖切成兩半,口中叫道:“第六招。”
幸虧奴悉諾羅閃避得快,若是抱定兩敗俱傷的鬥法,非但點不了谷如空的**道,他這龐大似火山般的身軀,恐怕亦會斷為兩截,亦幸虧他早已失去左臂,否則這臨急一拂,斷的不是衣袖,而是手臂了。縱是如此,腰際仍似被刀削斧砍,灼熱難耐。雖有血魔功護體,卻亦嚇得心膽俱裂,呼一聲躍開丈餘。
“第七招。”一名吐蕃武士說完這句話後,手執一雙銅錘,奮不顧身的向谷如空撞去。慘叫聲中,其中一隻銅錘被谷如空鐵拳猛擊,硬生生塞入了自己體內。
“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聖尊退開,剩下三招由兄弟們接了。”另一名吐蕃武士大聲疾呼,手執彎刀,飛撲而上。奴悉諾羅在吐蕃國內為人仗義,武功jīng絕,無人能敵,武者均稱其為聖尊,奉若神明。今次被邀來助拳,已是雖死猶幸。
“第八招。”這次出自谷如空口中,語氣卻是冷冷的。自不消多說,那名吐蕃武士亦是飛蛾撲火,刀折人亡,只是成全了他為聖尊效忠的意願。
谷如空身形不動,反手奪過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劍,雙手一擰,擰成麻花一般,看了一眼面前兩手空空、目瞪口呆的吐蕃武士,將劍拋於地上,冷冷說道:“第九招。”
………【第二十五章 只知當時月明(9)】………
奴悉諾羅一生與人交手無數,自入中原,方知天外有天。衡山之上,初遇中原第一武林高手風影,那飄逸的劍法,驚為仙人;及見殺手之王鬼影出手,武功之高,與風影竟似不相伯仲,亦是令人咋舌;最令他刻骨銘心的,莫過於杜姑娘,武功雖比不上風影及鬼影,但出手之狠辣,卻毫不遜sè,猶其是那見血封喉的拂塵針,更是一連奪去他兩個弟弟的xìng命;以黃河幫在中原的勢力,他絕不敢去觸犯,無論薛忠抑或展仝,甚至於手下那些壇主,每一個武功均是深不可測;肖撻凜夜闖劍衣盟,武功之高,世間罕見,令他驚訝之餘不禁歎為觀止。但這些均是活生生的人,即便遇上,他亦不會懼怕,大不了奮力拼個魚死網破。如今面對谷如空,數招之間,已令他感到徹底絕望。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碰上如此可怕的人。
或者,那並不能算是個人。當rì在鬼山之上與鬼山老人雪長陵過招,那不是人,只是一具靈魂,吸收了數百年rì月jīng華的魂魄,武功之高,自然是非人類所比。但他亦是不懼,即便是失去一臂,亦敢與其決一雌雄。但谷如空的武功,無懈可擊,竟似還在雪長陵之上。江湖傳聞,十年前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