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接下來就該是他們各自失去工作失去學校……而最後,就是你失去他們。小賤貨,你確定你敢面對這一切嗎?”當那個男人的警告聲傳入安娜的耳朵,安娜終於知道自己從前有多天真,多愚蠢。
他從來都只當自己是一顆棋子,而這顆棋子並不如他所意那麼聽話時,他就要毀掉這顆棋子,毀掉之前卻依然不忘將她利用的乾乾淨淨。她恨他,從前的迷戀到這一刻全部都變成了恨。她安娜是單純天真,但是她也有自己的信仰,她的心雖然迷戀他卻始終是自己的。她還沒有迷失在他的世界裡,所以當迷戀變成恨時,可以恨得入心入骨。
她可以讓自己失去一切,卻不能讓自己的家人失去一切。她也可以讓自己受盡唾罵,也能承受父母對她的失望,但是不能讓自己的父母陷入危境。他們家的經濟條件本就很差,父親是司機,母親和她一樣在別人家幫傭,弟弟才上高一他的學習成績很好……他們不能失去工作,弟弟也不能失去上學的機會。更不能有任何的危險……所以,當她將藥彷彿少夫人的粥裡時,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了。她可以被上帝懲罰,可以在死後靈魂無所歸處,可以墮入黑暗的地獄,因為她對不起少夫人……
“怎麼會突然刺痛呢?而且還發熱?”宋輕語著急了起來,白合摸著薄荷的臉也是一臉的擔憂:“荷兒你告訴媽媽,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怎麼會突然這樣?”
薄荷突然氣喘,捂著眼睛似乎越加的痛苦了起來:“好難受……眼睛好痛……好痛……”
“寶寶。”湛一凡蹙著眉,緊緊的握住薄荷捂著眼睛的手拉下來,“別怕,別急,我們馬上去醫院!”
宋輕語是真的著急了,坐直身子便向前催促司機:“開快點,快點兒到醫院!”
“是……是……”司機似乎也害怕了,立即給車加了速。
薄荷咬著唇靠在湛一凡的懷裡,眉頭緊鎖,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珠,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痛苦。
白合握住薄荷的另一隻手,滿臉的焦急,宋輕語也是因為這突發的意外而急的滿頭大汗。就連一羽都一直盯著薄荷,彷彿知道他的姐姐現在很難受似的。
安娜坐在角落裡渾身冰冷,她知道少夫人必定會經歷這一切,但是當她親眼看著這一切時,她的心裡承受力卻遠不如自己所想的那麼強大。少夫人緊皺的眉頭,少夫人額頭的細汗,少夫人的痛苦都像是一把把的刀正鋒利的割著自己的心。她也痛,因為愧疚和痛悔,她也難受,因為自己內心的煎熬和痛苦。少夫人……對不起,我願意陪你一雙眼睛,我願意成為你的眼睛,至此向你贖罪。
安娜扭過頭去,眼淚順著臉頰流下,邁克爾少爺……你真狠,我恨你!
很快就到了醫院,薄荷被送進了急診室,安娜攙扶著宋輕語等在外面,白合拉著一羽坐在長椅上愣然的發著呆。湛一凡則是一臉陰霾的一直靠著急救室門口的牆,低著的頭誰也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但是他渾身所散發的冰冷和陰鷙卻讓誰也不敢靠近,誰也不敢上前和他說哪怕一個字。
安娜渾身發著抖,這一刻她多麼希望醫生能救好少夫人的眼睛,能挽救她親手犯下的罪孽,多麼希望醫生出來告訴他們少夫人的眼睛並無大礙?
“安娜……”宋輕語感覺到了安娜的不安,也只以為安娜和自己一樣是在擔心薄荷,便輕輕的握住安娜的手無聲的安慰。安娜雖然也擔心薄荷,但是更多的卻是害怕,她害怕自己的罪行被發現,擔心薄荷的眼睛真的因為自己而瞎了,擔心自己所做的一切已經沒有退路。
不久之後,醫生走了出來,身後是跟著躺在病床上被護士被推出來的薄荷。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白合急忙的跑過去,擔憂的看了眼病床上的薄荷問。
醫生取下口罩公式化的才道:“湛夫人請放心,湛少夫人的眼睛突發狀況,這雖然是我們的預料之外的,但現在我已經控制了她的疼痛感,至少她現在不會感覺有任何的異樣。剛剛我替她上了藥之後又重新替她重新上了藥,三個小時後按照原計劃我們會替病人拆紗布,只是……因為這突發狀況,她眼睛能看見的可能只有一層了,這還要請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原本的五層,變成了如今的一層。這是何其的打擊?白合身形一晃,宋輕語立即扶住她:“合啊,你別擔心,這……這一定不是真的……”
白合拉著宋輕語的胳膊,就像抓到了一根浮木,害怕的對著自己目前唯一能依靠的人說著心裡的害怕:“輕語,醫生說……說我荷兒的眼睛……”看向昏睡在病床上的薄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