檻。隊長一家正吃著一碗紅燒肉,一張小方桌上還有一碗辣子醬。辣子醬散發著陣陣辣味,屋裡犀雜著的氣息使徐丫丫有些興奮,她在心底裡一個勁地說:辣子醬、紅燒肉久違了!隊長問:吃了飯麼?吃過了。徐丫丫沒說吃的是紅茹稀飯。
隊長招呼女農民工進屋時,小方桌上的一盞煤油燈暮然間亮了一下,一隻倒扣在土碗上的煤油燈的火苗,照亮了這個遠方來的客人,那是一張古典美人的臉--這張臉在曠遠無邊的楊家坪景緻裡,顯出江湖上的一段人間不了情。隊長老婆起身讓座,將一根扳凳拉到徐丫丫的身邊。徐丫丫剛剛坐下,抬眼就看見隊長的老婆把一砣肥肉扔到地上,大黑周渝生 一口咬住,瞪直了眼囫圇了幾下,就吞了下去。這時侯的徐丫丫的胃裡還搪塞著數十砣紅苕沒有消化,她聞到肉香和看到那雙筷子時,心裡就禁不住發顫。屋裡的大人孩子的嘴上都抹著油,以及辣子醬紅紅的顏色。徐丫丫的雙眼只看得兩個眼睛淚花流。門外是春天的夜色,月亮果然在蓮花般的雲朵裡穿行。隊長坐在徐丫丫身旁,鼓勵徐丫丫拿起手上的筷子。徐丫丫把一砣油浸浸的肥肉咬在嘴裡。那隻一直立在隊長身邊的大黑狗 ,看著徐丫丫吞紅燒肉,它的咽喉也囫圇了幾下。徐丫丫白如琴鍵的牙齒,立即開始作滿負荷工作,將紅燒肉一二再再二三地切碎,然後吞到胃裡去。暮色中的龍骨石不經意滾過一陣聲響,細碎的龍骨石在風中迅跑了幾千年。徐丫丫坐在紅燒肥肉面前,心情舒暢地聽到龍骨石的細碎聲響。
這夜,春天的風不斷地在徐丫丫的茅草屋背後搖響,竹葉的嘩嘩聲與楊家坪夜景中的寂靜大相徑庭。楊家坪的周渝生 不時對著田埂外的一條小路咆哮。徐丫丫上床之前,脫下了她那件軍綠色的軍衣,裡面是一件白色的內衣,薄如禪羽。徐丫丫從隔壁灶房打來的一盆熱水,在徐丫丫的腳下冒著縷縷熱煙。土牆中間的一條隙縫,已經沒有了天光,黑夜將隊長門前的地壩遮住,相距只有約十多米的兩戶人家,隊長和另一個姓付農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雞犬聲相聞。徐丫丫把煤油燈擱在一張方桌上,煤油燈恰好照著徐丫丫的小腹,這一段白如凝脂的細肉,被煤油燈紅黃的火光映照出絢麗的細膩。徐丫丫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已的小腹將會起什麼作用,她把一張毛巾放在臉盆裡,一雙手將毛巾來回地在熱水中盪漾。擰起來時,徐丫丫抬頭看見小方桌上的煤油燈忽閃了一下,她感覺是土牆外的風趁隙而入。徐丫丫接下來是將毛巾擰乾,卻又沒擰得太乾,太乾了去不了身上的熱汗。貫足了熱水的毛巾在這間楊家坪茅草屋裡散發著馨香,熱煙一縷一縷地升上土牆屋的橫樑。徐丫丫蹲下身子,神情寧靜,體態安祥,兩隻手一邊拉住毛巾的一角,來回在背上擦,然後又把毛巾放進臉盆,來回搓揉,再擰起來將熱氣騰騰的毛巾放在一隻乳房下,這一次徐丫丫的動作很輕緩,如同在給一個鴻蒙初開的嬰兒擦澡。徐丫丫低下眼去,看著手裡的毛巾將這隻乳房來回摩梭,徐丫丫的另一隻一手將一隻白白的山峰托起。徐丫丫看著看著心情發生了變化。她發現自已原來竟是那樣的白皙,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一點紅紅的乳暈就像一朵開在山裡的玫瑰。徐丫丫擦了這隻,又把毛巾落到水裡。水已有了徐丫丫用香皂洗過的薰香,臉盆裡的圖案是一對鴛鴦棲於枝頭。這時鴛鴦在水裡上下跳躍,鳥鳴聲不絕於耳,徐丫丫開始擦另一隻乳房。夜風不期而至。煤油燈忽然搖了一下,又搖了一下,這都沒引起徐丫丫的注意。徐丫丫準備換一盆水,她用的水已經擦完了上身,水已混濁。徐丫丫的眼睛是見不得混濁的。徐丫丫穿好衣裳,出門倒水。她先是走到木門邊把門栓拉開,再回過頭來端水。徐丫丫把水端在手上,走到門邊,門檻離門框約有尺許,徐丫丫一腳踏上門檻將一盆水嘩地潑出,水聲落在一條土溝裡重重地響了一下。灶房在隔壁,徐丫丫走上門檻手上提著臉盆,轉身進灶房打水,再端著一盆熱水出來,這時響起了周渝生 叫聲。徐丫丫並沒在意。楊家坪裡的周渝生 見到一丁點隊長就汪汪地一陣亂叫。
隊長在遽然中轉身而去,藏匿在對面土牆一側隊長一家放柴草的背後,一陣細碎的聲響過,復又歸於平靜。楊家坪小道上兩條黑狗在風中跑起來,一前一後汪汪地叫,這時龍骨石嘩嘩地滾落。徐丫丫端著水,好像聽到了什麼,就把臉盆放到地上,站在門邊看了一會兒。一切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徐丫丫從來沒有在這樣的夜晚走出茅草屋。進屋去的時侯,站了好半天,徐丫丫沒有感覺到異常,她曾在少女時代夢想當一個劍俠英雄,背刀掛劍走天涯。轉身之際,徐丫丫突然感覺背後好像有人,一股冷徹的風從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