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上過學,一是他自己不願意上,二是任禾由著他不上。
這種縱容加任性,導致謝安沒有朋友,在陌生人面前異常冷淡,一副冰山死人臉,謝非凡很不願意看見她可愛無比的正太弟弟以後變成這個樣子,所以經常趁任何不在的時候掐他臉,掐的他皺眉,喊疼,直至懂得微笑。
但這種類似家暴方法,最終結果也只是讓謝安學會對她一個人笑。
不只是應該感到榮幸還是悲傷。
“真的?”她偏頭問道,“六年級的題目你都會?”
“嗯”
她想了想,然後拿出一支筆,在旁邊的白紙上寫了一道數學題,遞給他。
謝安接過紙筆,略微思索一下,便開始下筆寫上解題過程,很規矩,跟書上的解題方法差不多,字也很規矩,看起來很平常,跟謝非凡那狂傲的草書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安安,我覺得你需要練一下字”她的字很潦草,一般人根本看不懂,卻有一種獨特的美感,而謝安的這種字實在是太平常了,不能入她的眼。
“姐姐“他揚起頭,輕聲說道,“娘說你的字太鋒利了,不好看”說完便低下頭,似乎害怕看見某人暴怒的神情。
果然。
“我的字哪裡醜了!!!”她蹭的站起身,叉著腰,訓道,“謝安,你別聽任禾瞎說,告訴你,明天就給你去買字帖,你把這稀鬆平常大街上隨處可見的字型給我改過來!聽見沒有?”
“額,嗯”他低著頭,默默笑了笑。
“不過”她繞了一個音,笑吟吟說道,“安安挺聰明,自學也會做題,繼續加油!”
………………………
下午的課後,橘紅色的夕陽透過玻璃,照在桌子上,一片亮光。
謝非凡趴在桌子上,翻開課本,看了一下自己的寫的名字,在斜陽的映照下,似乎開始流動起來,那些筆鋒,如同一把把利劍,閃著透骨的光芒。
“姐姐,娘說你的字太鋒利,不好看”
耳邊忽然迴盪起這一句話,她立即將書關上,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那如利劍般的筆鋒,一點一點的刺著她的肌膚。
手腕上的胎記在夕陽的照耀下變得更彩奪目,顏色愈加深沉,上面有一道牙印,極淺極淡,仔細去看還是可以看出來的。
“鋒利個p”沒眼光,她將下顎放在一隻手臂上,抿了抿嘴。
舉起另一隻手,遮住陽光,這樣無意識的動作,正好使那鮮紅的胎記正對著她的眼睛,逆著光,那塊胎記埋沒在黑暗中,看的不是太清,她眯了眯眼,直直的盯著那幾個牙印。
一股淡淡的疼痛感忽的襲來。
她湊近看著胎記,覺得裡面似乎藏著什麼東西,這是一個很可怕的猜想,身體裡面藏著自己所不知道的東西,任何人都會有種恐懼感。
“你,到底是什麼呢”她將臉頰貼了上去,緩緩蹭著,雖然有未知的心悸感,但總的來說,對它卻已經產生了依賴,或者說,很有親切感,畢竟救了她幾次。
臉頰蹭的是柔軟的肌膚,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慢慢的,慢慢的,就有一種涼意,從她的臉上傳到內在,似乎整個人都涼了下來。
這是一種冰鐵般的冷硬感。
她驀地將臉移開來,隨即看向手臂上的胎記。
啪!
腦海似乎響起一道裂雷,震得整個人都愣住了,她看見了什麼,那是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她睜著大大的眼睛,裡面滿是怔然與不可置信。
她的手壁胎記上,浮現了一把劍,一把很小很小的劍,隱隱分佈著花紋的劍柄,銀白的劍身,上面縈繞一些淡淡紅氣,劍鋒處似乎是立體一般,看不清具體面貌,最吸引她目光的便是,那劍尖處的,一點紫色寒芒。
紫色,很熟悉的紫色,是那天山上除邪的紫色閃電的顏色。
一樣給她一種心悸的感覺,砰砰砰,她感覺她的心跳太不正常了,跳著真快,她用另一隻手撫上了心口。
“你是什麼?”她看著那把劍,淡淡問道,努力平息自己內心的震動。
劍當然不可能回答她,靜靜地浮在那兒,像是一個乖孩子。
她再次將眼光投向那一點寒芒,舉起手臂,如一把劍凌空而立。
嘩的一聲,她將手臂垂直劈下,那胎記上的劍,也隨之劈下,一點寒芒抖得射出,比光快,比電疾!在那一目光間直直射進前排桌子。
很安靜,安靜的有些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