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測高深,丞相但笑不語,而司馬容卻朝我微笑著點點頭,眼中帶著一絲鼓勵與嘉許。見他唇邊漾起那絲熟悉的溫和笑意,我莫名地心安起來,亦付以會心一笑。
正當我與司馬容眼神交會之際,冷不防一道寒冰似的目光從另一邊射來,我微側頭,便撞上尹俊睿冷冽暗沉的黑眸,叫我不由自主打個寒顫,頭俯地更低。
這時,上方響起了皇后居高臨下的聲音:“沈姑娘謙虛了。本宮聽姑娘說話,便知姑娘頗具文采。不知姑娘除了畫屏,還會什麼呢?”
我剛想繼續打太極,一旁的庭芳似不滿我方才所言,竟接過話頭道:“沈姐姐會的可多了,她還會調很好喝的酒,譜極妙的曲子,唱很棒的歌,連舞亦能跳出不一般的精彩來。”說罷,還很神氣自豪地看我一眼。
如果前面剛好有根柱子,我想我會勇往直前堅定不移毫不猶豫地一頭撞上去。
庭芳轉頭,卻被我回以殺人般的眼神。小妮子笑容一下僵住,不明所以地愣在當口。
我艱難地嚥下一口口水,清清嗓子道:“回皇后話,庭芳。。。實在繆讚了。。。”
“你的酒確實調地好”,尹君睿突然開口道:“當時清遠與烈二公子也在場的,是麼?”
司馬烈沒有出聲。旁邊的溫清遠接道:“確實如此。可謂唇齒留香。”
我抬頭看向尹君睿。他黝黑的雙眸透出一股玩味,竟是一臉看好戲的模樣,氣地我暗地磨牙。
皇后萬分驚訝地看一眼兒子,道:“本宮還是頭一回聽太子贊人呢。呵呵,王妃,看來這沈姑娘與夏瑤能分秋色哩!”
王妃回笑道:“哪裡的話。與沈姑娘比起來,我家夏瑤那些個雕蟲小技怎上得了檯面。”
皇后輕‘哎’一聲,嗔怪道:“瞧妹妹,盡滅自家威風。”緊接著鳳眼一轉,對皇上笑道:“臣妾有一主意,不知皇上應不應?”
皇帝眼角瞥她一下,道:“講。”
皇后的眼色在我和夏瑤身上打個轉兒,抿嘴一笑,道:“沈姑娘容貌之秀與夏瑤不分上下,有目共睹。可俗話說,身為女子,不僅要秀外更需慧中。今兒難得兩位世間罕見的人兒都在。。。臣妾斗膽,想請皇上當回考官,給她二人品評品評。”
皇后鳳眼一挑,看向皇帝,笑靨如花。
可落在我眼裡,這皇后的笑容,怎麼看都像一朵帶刺玫瑰。
皇帝還沒出聲,順親王已插進話來:“皇后此舉妙也。瑤兒今日可算遇上對手了。”說罷,衣袖一揮,喊道:“來人,將東西呈上來。”
話音剛落,便見一宮女捧著一紅綢錦盤恭恭敬敬地走入殿中。順親王站起,指著盤子笑道:“皇上,微臣今夜姍姍來遲,就是為這個呢!”
“哦?”皇帝揚眉:“是什麼寶貝麼?”
順親王笑了笑,先不答,伸手揭開了紅綢。
頓時,盤內射出萬丈光芒,將整個怡心殿照得雪亮,這還不夠,那光芒竟一併透出窗外去,散向四方。
我定定神,只見一顆碩大的珍珠靜躺在盤上,珠色通透瑩潤,精光四射,珠內寶光流動,仿若蘊含無限生氣。
殿內眾人皆嘖嘖稱奇。
而此刻,我的心,只差一分,便似要從胸口躍至地上。
堂下喧譁未消,順親王又道:“皇上,上回我去關外遊歷,帶回一巨蚌,您可還記得?”
皇帝點點頭,微笑道:“敢情你把那蚌撬了,得此寶珠?”
“正是。”順親王喜道:“不想裡頭竟藏珍寶!”說罷,眼神在我和夏瑤間留連一陣,又笑道:“所謂名劍贈英雄,那我這廂就寶珠送美人吧。皇上,您若當考官,我就貢獻這獎品,如何呀?”
皇帝略一沉吟,道:“也罷。就有勞皇后出題了。”
譁不是吧,君主專制地這麼徹底,都沒人問問我和夏瑤願不願意打這擂臺呀?我惡狠狠地瞪著地面,恨不得把地上瞪出個洞來,就勢一鑽,和這撥子人全部拜拜。
當然,我會帶上珠子一起。
皇后聽皇帝應承了,自然正中下懷,立馬笑道:“那臣妾就恭敬不如從命啦!”說著斜飛我一眼,嗓音柔婉道:“沈姑娘,我知你琴棋書畫樣樣皆精。然我們女兒家,除了舞文弄墨之外,總要會些家務活才算得體己。依本宮看,你與瑤兒就比試一下廚藝如何?”
庭芳一聽,小臉有點犯急,垂頭在我耳旁低聲道:“沈姐姐,夏瑤公主可是以廚藝冠絕沁陽和突厥呢!你快讓皇后娘娘換個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