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路,枯木逢春發新花。這一年來他痛切地領略到了北國寒風的冷以為自己會像只在嚴冬到來沒有找到洞穴、暴露在荒郊的癩蛤蟆,等著他的是徹底滅亡的命運。沒想到峰迴路轉,南國又春回大地,他又可以如鯤鵬展翅高飛了。他想,用情愛的繩索牢牢套住高達,牽著他為自己引路,今後當部長、專員,前程遠大。甚至順利走過因他牽的線搭的橋,直上青雲,攀上了省級領導的高枝,也並不是做不到。到那時,他放縱亢奮的羽翮,可與雄健的蒼鷹藍天比翼;他恣情奮力的健臂,能共長鯨掀波湧浪。
可是,人有一張臉,樹有一層皮。他一個堂堂正正的副縣長,怎麼能出爾反爾,話才說出口,就掌自己的嘴。他清楚地記得,表弟勞昆與歐晴的婚姻,還是上個月他親口敲定的。表弟窮追歐晴兩年多,可歐晴就是芳心另有所屬,看不上他。她先是一相情願熱戀著永遠,永遠雖然有妻子,她卻說那是封建包辦婚姻,不能算數。及至永遠命途多舛,陰溝裡翻了船,戴上頂右派帽子,給壓到五臺山下,這才掉轉頭追逐他姚令聞。反右後他剛剛升區長時,她甚而至於像向他擺弄腰肢,淫聲蕩氣地笑著,赤裸裸地說:
“我的好令聞,尊夫人生就副漢中盆地相,本來不值得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