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即使找到了高明鏡,又能怎麼樣?他後悔已來不及,報復又不能,便只好悲傷地沮喪往回走。如行屍走肉,靈魂彷彿出了竅。他恨自己不聽池新荷“一個人形體有缺陷,不可能追求完美”的話,偏偏異想天開,追求完美。結果偷雞不著,反蝕一把米,變成了非驢非馬的醜八怪,別人見了會笑掉牙,他怎麼還有顏面走進和平街五十一號去見池新荷?這樣,他真像被追捕的“逃逋”,躲躲閃閃,避開人們的視線,溜進家門,闖進房裡,蒙著頭悲泣起來。
他這樣悲泣了許多晝夜,已到了開學的日子,可他的眼淚仍然似湧泉,永遠流不完。他只想如埋進墳墓的死人一樣,永遠見不到天日,見不著人;或者到後山無人去的密林深處,結廬獨居,與草木為鄰,和鳥獸結伴,了此殘生。可是,尤爸尤媽怎麼會讓他這樣做呢?開學這天,時過中午,尤瑜還沒有起床。尤爸尤媽已經由煩惱轉為憤怒。和善的尤媽也怒氣衝衝地捶門叫罵,可他就是不開門。慈祥的尤爸像兇猛的獅子,怒吼著。嗵嗵兩腳,將門蹬破了。尤媽箭一般衝上去,一把掀開被子;尤爸操起木棍,雨點般地打下去。他們雷霆閃電般地齊聲咒罵,彷彿尤瑜這顆閃亮的明“珠”,已經變成了“魚目”,一文不值了。此時,尤瑜覺得不去上學太傷父母的心,才無可奈何地答應去報名。
可是起床後,洗漱時照了一下鏡子,他又犯難了。蠶豆大的瘢痕周圍還紅了一圈,同學們見了,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