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察言觀色趕緊說:“稀罕稀罕,愛妃的心意朕哪有不喜歡的,寡人過兩天就去買靠枕。”
寧萌說:“你就貧吧,要不乾脆我們現在就一起去買,買一對,一人一個,情侶靠枕。”
我說:“對對對,將來辦事的時候一個墊你屁股上,一個給你墊腦袋。”
寧萌掐我手臂說:“你去死吧。”
我不明白女人為何熱衷於這些俗套,什麼八稈子也打不著十字繡對我而言遙遠得彷彿宇宙邊緣一顆小行星上的一粒塵埃,遠沒有一包三塊錢的香菸讓我激動,但我不想反駁她,也不忍心去反駁。
我想我是真的愛上寧萌了,都懂得容忍懂得體諒了,這不是愛情是什麼?
那時候我的確就是這麼認為的。
那天傍晚外面下著雨,雨水夾打擊出泥土的芬芳,讓潮溼的空氣分外清新撲鼻。
我遵從寧萌的旨意,兩個人用一把傘以示浪漫。走到電教樓的時候,雨勢變大,風將雨傘吹得像降落傘,把握不住,爆豆一樣的雨點斜砸下來,頓時將我們半邊身子淋溼。
電教樓名字雖然現代,本身卻像剛出土的古墓,燈光也鬼火一樣東一盞西一盞,羞答答不肯盡亮,我不願寧萌身上衣衫由半透明變成完全透明,拉著她不畏恐怖衝進電教樓走道里避雨。不料收勢不及,將一個長髮女子衝得連退三四步依然穩不住重心,無奈服從命運坐倒在地。
那女子坐在地上沒張嘴呼痛,而是很驚訝地叫:“東子!”面容清秀,穿著典雅,居然是個人,而且這人我認識到不能再認識,她是姜妮。
我激動地上前扶起她說:“姜姐你怎麼在這裡?”
姜妮撩撩頭髮說:“公司外派,需要懂日語,我報了這裡的夜校。”
我說:“原來是這樣啊。”見她裙子後面有些灰塵,順手替她撣去。
忽聽寧萌鼻子裡哼了一聲,我腦門出汗,猛然醒悟那是姜妮的臀部,我此舉有吃豆腐的嫌疑,腦子裡“嗡”地一下,恨不能自斷手臂以示清白。姜妮臉微微一紅,笑著說:“這是你女朋友寧萌吧?也不給姐姐介紹一下。”
我說:“哦,姜姐這是寧萌,寧萌,這是姜妮。”
寧萌說:“呆子,哪有你這麼介紹的。”滿面春風,和姜妮握手。
二人言笑殷殷,交談頗歡,完全把我晾在一邊。我長吁一口氣,心中一塊大石頭滾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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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妮走後,雨勢漸小,天邊雷聲隆隆,零星的閃電飛舞,好似一場暴風雨的閉幕式。我說:“寧萌咱們也走吧,再不趕快超市就要關門了。”
寧萌回馬一槍,說:“關就關,關我什麼事兒?”
我被這話戳得莫名其妙,連疼痛都感覺不到,疑惑地說:“不是你要去買靠枕嗎。”
寧萌著重語氣,強調說:“是啊是啊是我要買,早就知道不是你要買。”
這話語裡已經透露出經典的怨婦姿態,我知道不妙,連忙說:“好好好,我錯了,是我要買。”
寧萌拒絕我的投降,趕盡殺絕說:“那麼勉強自己幹什麼,我知道你不稀罕我送的東西。”
我再次求饒:“我怎麼會不稀罕,你別無理取鬧好不好。”
寧萌發揚批評什麼就加倍表現什麼的韌性,說:“嫌煩了?我就愛無理取鬧。”
我無路可退,只好追憶從前,笑著說:“你以前你可不是這樣,今天是怎麼了,張牙舞爪的像個小母老虎。”
寧萌說:“我就是母老虎,人家溫順找人家去呀,摸哪裡都不做聲。”說著說著忽然流下淚來。
我這才明白還是方才那一摸惹的禍,女人真是奇怪,姜妮在時她彷彿當她姐妹,姜妮一走,她馬上就將她升級為情敵了。我說:“我不是告訴你了嗎?那是姜妮,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不過是在醫院裡和我住同一個病房。”
寧萌含著淚冷笑:“恐怕是同一張病床吧。”不幸淚水流入張開的嘴巴,導致劇烈咳嗽,使這句話的威力氣勢大減。
這就讓我有勇氣正面迎戰,我說:“沒有的事,我們之間是姐弟感情。”
寧萌還擊說:“我知道,現在流行姐弟戀嘛。”
我拖起同情的盾牌抵擋,說:“別胡說八道,人家感情挫折挺可憐的。”
寧萌以我之矛攻我之盾,說:“是啊,正等著你去可憐呢,快去追呀。”
我被她繞得頭暈腦漲,全線潰退,那些話圍著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