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苦練肌肉,在宿舍裝備了拉力器,啞鈴,臂力器,甚至還有一具小槓鈴。
但是據我觀察,他們兩個每天操器械訓練的時間合起來不到半小時,而撩起袖子展示肌肉的時間絕對在八個小時以上。這勢必影響到他們的生活質量,比如說走路,一定要拘著背,胳膊叉開讓人以為丫腋窩夾了個透明籃球,吃飯的時候吃一口就別頭觀察一下胸肌的起伏,睡覺的時候講究雙手交叉相扣,據說可以防止肌肉變形萎縮,甚至蹲糞坑的時候也不忘收縮腹肌吶喊一聲,實在是痛苦不堪。
而別的宿舍能感覺出來的依然是我們的門鎖,紛紛打聽最近部隊是不是裝備升級了,炮聲咋能這麼大!
那天寧萌在門口叫我名字的時候,我正在消化一本別字連天的盜版黃|色小說《北城寶貝》,沒來得及想到底叫門的是誰,隨口說:“大慶開下門。”
大慶正坐在槓鈴上和床沿的勝利憋著勁比肱二頭肌,我一看沒反應,回頭見到他們紅著臉快背過氣的樣子,知道又比得走火入魔了。而這個時候寧萌叫了我第二聲,我忽然意識到這是個女的,迅速將那本小說卑鄙地往大慶的被窩裡一塞,小心翼翼從那兩位運動員身邊繞過去開門,我們宿舍空間狹小,為了不踩到兩個猛男,一開門我就被迫縮在門後面,因此寧萌入眼就看見兩個姿勢詭異的生物,開口赫然一句經典:“啊……是健身床!”
那句話的本意是說“啊,原來是健身房”,不幸話說到一半發覺有床的存在,健身房當然是沒有床的,於是演繹成以上的經典。
多少年之前的那輛叉車又開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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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門後觀察到兩大油田忽然從希臘雕塑演變成蠟筆小新的姿態,不由得心跳加快,猥瑣地從門後鑽出來,張口準備說話卻沒有吐出半個位元組,寧萌散發的光暈如太陽一般刺眼,馬上讓我覺得多少年之前的那輛叉車又開回來了,並且油漆一新。
我覺得她的臉蛋是夢幻的、身段是夢幻的、衣服是夢幻的、頭髮是夢幻的、笑容是夢幻的、一切都是夢幻的、甚至那扇醜陋的門也變得高貴典雅光芒萬丈起來,在我的口水流下之前,我竭力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很白痴地問了一句:“你是誰啊?”
然後兩聲驚雷在我身後並排炸起:“寧萌!”
我回過頭去再看大慶和勝利,簡直像看兩隻田雞。憐憫和自卑升起的同時,忽然記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寧萌說:“就是你吧?你不記得昨天晚上的事了?!”
在田雞們一副要撲上來將我當害蟲吞了的神色中我連連點頭,神勇地說:“記得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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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我有史以來心臟機能表現最良好的一天,起搏速度不亞於F1賽車的發動機活塞,並且是舒馬赫駕駛的那輛。當寧萌坐到我床沿上的時候,我已經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在同一張桌子上連磕三下腿根。
我的床位靠近窗戶,可此刻窗戶上正飄蕩著一條大慶的內褲和幾雙越洗越有味道的襪子。那嚴重影響了夕陽對寧萌的神聖愛撫,令寧萌不住抬頭去看。大慶終於意識到將一條有著明顯黃斑的內褲暴露在公眾的視線裡是多麼心驚肉跳的事,於是三年來第一次背叛兄弟,他以前所未有的敏捷身手扯走窗戶上的各種旗幟,開始卑鄙地誣陷,他說:“勝利你老不注意,以後別掛這!”
勝利圓瞪雙眼,虛火上升。大慶將褲頭襪子朝勝利床上一扔,繼續教育說:“別眼瞪得跟田雞似地,穿上衣服,還有女生在。”
勝利只說了三個字就贏了這戰役,所以他這名字不是白叫的,他說:“你放屁!”然後操起臂力器照大慶的後腦勺就是一記。再然後我和寧萌各自一聲慘叫,而被打的半聲不吭地倒了下去。
在鮮紅如西瓜汁的液體流到我腳邊時,我才意識到大慶被開了瓢,禁不住又發出一聲淒厲的驚叫,跟著一雙溫暖的手牢牢從後面抱住我,溫膩的聲音在我耳邊吹氣:“別害怕別害怕……”
我乘機癱在寧萌的懷裡。
勝利兀自呆若木雞,彷彿不相信肌肉虯結的大慶腦殼如此脆薄,寧萌將我的頭撥向一邊,露出臉招呼勝利:“還待著!趕緊送醫院啊!”
我的頭右側下垂,瞄準寧萌的胸部重重擱上去,然後寧萌也全力爆發出第二聲慘叫。
自此以後,鄙倉庫宿舍榮獲渣滓洞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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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萌一登場就改變了三個人的命運,勝利被學校勸退,大慶在醫院裡住了兩個月,後來被精神病院的汽車強行拉走,我去探望的時候總看到他不厭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