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留事關重大,牽涉到兩湖幫會不會和荒人開戰,遂醒悟此函非來自聶天還。
尹清雅忽又失去冷靜,雙目淚光閃閃,顫聲道:「說吧!品良你說吧!究竟發生了甚麼事?」
高彥忙摟著尹清雅的香肩。
魏品良深吸一口氣,壓下激動的情緒,道:「馬車和周紹出賣了幫主和郝大哥,投向了桓玄,與桓玄連手佈局,先後殺害了郝大哥和幫主,又以奸計突襲我們的兄弟,令我們的船隊全軍覆沒,我定要為幫主報仇。我怕桓玄會遣馬軍或周紹到邊荒集去騙小姐,所以先趕往邊荒集。」
「譁!」
尹清雅再忍不住,哭倒高彥懷內去。
燕飛沉聲道:「品良你的做法正確。今次你們亦不是輸至無法翻身,只要能比馬軍和周紹早一步返回兩湖,召集所有兄弟,再化整為零,暫時避開敵人的鋒銳,便可以靜待東山再起的時機。」
劉穆之介面道:「當劉裕反攻桓玄之時,你們的機會便來了。」
魏品良一震道:「劉裕?」
劉穆之點頭道:「正是劉裕。他不但是你們唯一的希望,也是南方最後的希望,只有他能擊敗桓玄,為你們的幫主雪此深仇。」
魏品良的眼睛亮了起來,像看到了天際一線曙光。
當劉裕策馬進入木寨,臨海運的北府兵,不論已登上戰船,又或仍守衛木寨的,全體高呼劉裕之名,人人狀若瘋狂,情緒昂揚,喊叫聲震動了整個碼頭區。
劉裕率領最後一支騎兵隊,撤離會稽,終於安然抵達臨海運。
朱序親自到大門迎接劉裕,與他並騎馳入兵士夾道歡迎的臨海運。
當劉裕經過寨門的一刻,他不但知道這次與天師軍之戰,最艱難的時刻已過去了,且清楚明白地曉得勝利正掌握在他手上。
歡呼聲潮浪般起伏苦,沒有半點減弱和斂歇的趨勢,只有如此把心中的熱情渲洩出來,方可讓北府兵表達出對劉裕的尊敬和感激。正是劉裕把他們從絕望的深淵和死亡的陰影下拯救出來,重建北府兵的威望和信心。而劉裕實踐了他許下的諾言,是最後一個撤離會稽的人,這事實比任何言語更振奮和激動人心,令疑心最重的人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個肯為手下著想的好統帥。
劉裕以事實證明了他有不下於謝玄的才能,整個撤軍行動爽快利落,毫不含糊,且退而不亂,佈下大大小小的陷阱,引天師軍來襲,然後逐一粉碎之。謝玄之後,劉裕是第二個能把北府兵的優點發揮得淋漓盡致的明帥,顯示出泱泱大將之風,把原本極度失意下的撤退,變成一場勝利的調軍。
與撤軍行動配合連消帶打的反擊戰,更是振奮人心。
果如劉裕等所料,三天前天師軍的百艘貨船和近三百艘戰船,分批從運河駛進海峽,準備大舉進犯海鹽,卻被屠奉三以「奇兵號」為首,親自指揮由四十五艘戰船組成的船隊,截擊於海鹽西南方的海面上。「奇兵號」在老手的操縱下,固發揮出超級戰艦的本色,參戰的二十艘雙頭船,更充分顯示其以少勝多的高度靈活性,突破了天師軍戰船對裝載輜重兵員的貨船的保護,擊垮了天師軍的貨船隊,粉碎了徐道覆攻陷海鹽的美夢。
是役劉裕一方損失了二十八艘戰船,包括八艘雙頭艦,天師軍卻被擊沉焚燬超過一百艘戰船,貨船隊能成功遁逃者,只有十來艘。這場海戰徹底逆轉了天師軍在海面上的優勢,更失去了海峽的控制權。縱然徐道覆起意反擊,亦只能憑陸上的戰爭來決定勝敗榮辱。
但天師軍的噩夢並末到此為止,由劉毅率領以三千騎兵組成的快速應變部隊,突襲撤返岸上去的天師軍,斷去他們返回嘉興之路。
當徐道覆曉得不妙時,蒯恩的七千攻城軍已兵臨嘉興城下,對只餘下五百守軍的嘉興城,發動日夜不停的攻城戰。天師軍撐了兩天兩夜便棄城逃走,嘉興重入北府兵之手。
蒯恩立即派軍截斷吳郡北面的交通,又遣兵到吳郡和太湖間設立能據守的堅固壘寨陣地,至此吳郡變為孤城一座,再沒有反擊之力。
所有劉裕定下的軍事目標逐一完成,餘下的就是待劉裕與最後一批北府兵安抵海鹽後,與徐道覆作最後的決勝。
劉裕在手下聲嘶力竭的呼喊聲中,昂然登上「奇兵號」,迎接他的是屠奉三和老手,兩人的情緒亦非常激動。
屠奉三大喝道:「擂鼓!」
正蓄勢以待的八名鼓手,同時把「奇兵號」甲板上八個大鼓敲得震天價響,把逐漸停頓的呼喝聲掩蓋下去。
鼓聲倏止,整個臨海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