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下深呼吸後,體內先天真氣發動,內息逐漸凝聚。
破風聲至。
劉裕忙平息靜氣,用心聆聽。心忖如被敵人看破,只好怪老天爺不幫忙,也沒有甚麼好怨的。
破風聲倏止,顯是兩人停下來察看地上痕跡。
陳公公陰陽怪氣的冷笑聲響起道:“劉裕啊!我還以為你多麼本事,原來還是不行,終於撐不住了。”
風聲再起,那邊靜了下來。
劉裕卻曉得仍有人站在那裡,因為風拂衣袂的響聲,正不住傳來。同時他生出強烈的倦意,只想閉目睡個痛快。另一把聲音又在心中警告自己,絕不可以向睡魘屈服,這只是失血和真元耗損的現象,必定要力撐下去,待體內真元回覆,否則功力大幅減退。他弄不清楚自己為何會有這個想法,只感到直覺正確。
幹歸的聲音響起道:“前方十多丈人山處有另一灘血漬,顯然是這小子內傷發作,沒法繼續逃亡,所以躲到山上去。”
陳公公道:“見到足跡嗎?”
幹歸道:“劉裕是北府兵最出色的探子,精於潛蹤匿跡之道,如一意躲起來,當不會留下任何線索。幸好他肯定逃不遠,只要我們搜遍山上十里內的範圍,肯定可以揪他出山來,他是死定了。”
陳公公欣然道:“剛才他妄用真氣,強增速度,我己知他撐不了多久。正因耗力過巨,才致他內傷提早發作。我們只要仔細去搜,到天明時他更是無所遁形。”
幹歸道:“我們去!”
破風聲去。
劉裕此時再無暇理會他們,拋開一切,無人無我的運氣療傷。
半個時辰後,劉裕從草叢探頭外望,不見人影,心叫謝天謝地,燕飛的免死金牌仍然有效,他的功力己回覆大半,最重要是內傷不翼而飛。
看來兩人仍在山上搜個不休。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劉裕彈跳起來,沿山腳朝大江的方向狂掠而去。
※ ※ ※ ※燕飛和拓跋圭蹲在一個小山崗上,遙觀五里開外的敵軍營地。
離天明尚有小半個時辰,快速行軍下,拓跋族的部隊於昨夜在敵人北面十多里外追及目標,兩人遂親自來當探子,察敵形勢。
慕容寶的主力部隊經過一夜紮營休息後,開始整理行裝,準備天亮後繼續行程。
拓跋圭道:“敵人行軍緩慢,顯得步步為營,是對押後軍的消失生出警戒心,怕我們從後追擊。”
燕飛沉聲道:“如果敵人保持這樣的警覺,直至進入長城,我們將難輕易取勝。”
拓跋圭笑道:“放心吧!我清楚慕容寶是甚麼料子。在戰場上他雖然是猛將,卻不夠沉著,又欠耐性,當他曉得沒有人追在後方,兼之又心切趕回中山爭皇位,會逐漸鬆懈下來,逼手下兼程趕路,那時我們的機會便未了。”
燕飛嘆道:“希望你沒有猜錯。”
拓跋圭不悅道:“我怎會猜錯?”
燕飛愕然瞥他一眼。
拓跋圭醒覺過來,賠笑道:“我失態了。唉!因為我太緊張此戰的成敗。對不起!小飛你大人有大量。”
燕飛苦笑道:“從小你便是這樣子,認定了的事,再不願聽不同的意見。你要小心點,當你成為代國的君主後,仍要保持開放的胸襟,否則會聽不進逆耳的忠言。”
拓跋圭俯首受教道:“我會緊記你的忠告。”
燕飛沉吟片刻,道:“坦白告訴我,你是不是仍在怪責小儀?”
拓跋圭一呆道:“不要翻我的舊賬好嗎?現在我除了這場仗外,其它東西都放不進腦子內去。”
見燕飛仍狠瞪著他,投降道:“好哩!只看在你的份上,我己不敢怪他。”
燕飛不悅道:“這麼說,你仍是耿耿於懷?”
拓跋圭笑道:“當然不是,待我立國後,我會封小儀作太原公,仍然視他為族內的好兄弟,繼續重用他。這樣可釋去你的疑慮嗎?”
燕飛仰望夜空,片晌後道:“走吧!天亮了便難避過對方的偵騎。”
兩人往北掠去。
※ ※ ※ ※卓狂生來到立在船頭吹河風的慕容戰旁,笑道:“快天亮哩!你不是在這裡站了整夜吧?”
慕容戰沒有答他,反問道:“你不寫你的天書嗎?否則現在該是你上床的時候了。”
卓狂生道:“今晚愈寫愈興奮,己沒有絲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