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寧晨答覆,張瑤確實搶先答道,“這孩子,想是餓狠了,還是先給我下去喂點奶吧。”張瑤快步上前,顧不得給對方多解釋,一把搶過對方懷抱中的嬰兒,做完這些還狠狠的瞪了眼楊雲天,讓他有些莫名其妙。說也奇怪,本來哭鬧不止的孩子,到了張瑤的手上,在她哼著不知名曲子的撫慰下,很快就平息了下來,張瑤穩步走向了裡屋。
“讓楊兄見笑了。”此刻寧晨有些尷尬的說道。“想來楊小哥帶著孩子奔波,也沒來得及吃上幾口熱飯,如果不嫌棄飯菜不好,就一起吃些吧。”寧晨招呼著楊雲天坐了下來。
“多謝賢伉儷款待,楊某就卻之不恭了。”二人相對坐下。寧晨此時看到楊雲天只是穩穩的坐在了椅子上,就給人一種巨大的說不上來的壓力。姿勢嚴肅自律,彷彿一塊冰冷的石頭,聳立在那裡,即使千年萬年也不會有一絲動搖。
寧晨趕快多壓了幾口菜,打散了內心奇怪的想法,隨即說道:“別賢伉儷長,賢伉儷短的了,我叫寧晨,那是內子張瑤,都是鄉野之人。沒多少見識。”見到對面的青年人漸漸放鬆下來,多喝了幾杯的寧晨,藉著酒勁,問出了內心一直在思考的問題。“也沒什麼積蓄,不過是人就有個困難的時候,我看小哥不像是個普通人,若是有什麼難處,不如說出來,看看有沒有辦法可以解決。”
“寧兄弟,認為我是剪徑的強人?此時是來討些銀錢”楊雲天面色古怪地輕輕問道。眼中精光一閃,他對面放置的那面隔開裡屋的布簾閃過一絲淡黃的微光。
“我不知道,楊小哥是不是強人,只是鄉野粗人,沒什麼可以圖謀的,楊小哥應不是個凡人。”寧晨在凡人二字上加重了語氣。“今夜楊小哥和那孩子可以在此借宿一宿,明日,在下可以為小哥送上一些盤纏,不多,在下這輩子都沒出過武宣郡,不知道川蜀是哪,希望這點小小的心意可以幫到小哥。從明天以後,小哥和我從未見過。”寧晨鄭重地對楊雲天說出了這番話,用力握著酒杯的右手錶明其內心的不平靜。
此刻,楊雲天的面色漸漸冷了下來,人也站了起來,平生第一次被一個凡人如此侮辱。可是看到面前這漢子也毫不猶豫的站了起來以及臉上堅定的神色後,他又慢慢的恢復了平靜。他們就這麼對視著,這一刻無關身份,閱歷,都是為了守護自己最寶貴的存在,為了這些而瞪大眼睛怒視對方。在憑藉一腔血勇和對面的青年對視之後,寧晨感到周圍靜悄悄地,靜的寧晨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
終於青年的話打破了平靜,令人窒息的局面。“寧兄,是如何看出在下的破綻。”鄭重的語氣,表明這時候楊雲天已經將這個勇敢的漢子看成一個值得尊重,值得認真對待的對手或是朋友。畢竟這世上敢於為了心中美好的東西去抗爭的就是個英雄,可是有時候這些英雄太少了,就連修士中也沒有幾個,可如今卻在一個凡人身上看到了這些。
看到面前突然變得略微有幾分拘謹的漢子,楊雲天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能把一個敢怒視他這個合道期修士的漢子突然變的有幾分唯唯諾諾的,就只有裡屋的那個女人和那個孩子了。
“我在這屋裡布了靜聲咒,裡屋聽不到我們說話。現在寧兄可以說說怎麼看出我不一樣。”楊雲天以一種堅定的語氣說道。
“那我就說了,咕咚,”寧晨嚥了一口吐沫,“你若是普通人,帶著個急需餵食的嬰孩也應當在村頭借宿,趕快給孩子找口熱湯喝,當然那孩子如果不是你的,是拐帶的,就罷了,可你如此著急這孩子,又一身貴氣,不像是個人伢子。”
“那或許是我,一路詢問到此,在這村中想找到一個產婦,給孩子喂幾口奶?水。”楊雲天搖頭,看著寧晨表示不信。
“可你在我家屋外,腳印只有十來步,今天雪勢減小,下午便不再下雪,我想不到,怎麼會這樣,除非,除非,你是飛過來的。”寧晨神色古怪。
“想不到竟是此處漏了馬腳。”楊雲天一臉苦笑,隨後站了起來,“在下楊雲天,蜀山修士。”
“你是,是,仙人?不是妖物?”寧晨神色慌張,但更多帶有幾分狐疑。
“寧兄,似乎相信在下的身份,只是對我是否人類抱有疑問。”楊雲天看似隨意的問道,雙瞳卻開始緊緊盯著寧晨的眼睛,放在桌下的手卻在寧晨看不見的地方握了起來,若是熟悉他的人就會知道,這是他將要動手的前兆。別說這種偏遠地方的普通農戶,就是人世一般的官員對於修士的存在,也是所知極少,加之這裡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靈氣波動,若他只是胡亂猜測,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