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錘和帶有突刺的金屬圓盾,另一半士兵拿著碩大的雙手斧,眾人團團將一名身穿厚重盔甲、手持雙手長刀、跨下騎著一匹純黑色多腳馬的獸人軍官簇擁在中間。由於距離太遠,我看不清那名獸人軍官頭上飾羽的顏色,但想來應該是代表千夫長的深藍色——那是用西多拉沼澤飛龍的血染過的榮耀之色,代表他曾經獨力斬殺過飛龍或者是更加兇悍的生物。如果沒有這一經歷,他是不會被手下計程車兵認同的。”
“由獸人、地精和石膚牛組成的押糧隊浩浩蕩蕩地走在山路上,自西向東至少綿延了兩裡多長。瑪斯沃爾大陸到處都是山,所謂的‘山路’其實沒有經過任何人工修整,就是半山腰或山谷間較為平整的地段。山谷南北兩側的山坡背面就是伊甸戰士們埋伏的地方,白色的兜帽斗篷將他們與白雪皚皚的山坡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任我如何調整望遠鏡的焦距也無法發現他們的存在。”
“參差的山脊阻擋了伏兵和被伏擊者的視線,敵人看不到我們的戰士,我們的戰士也看不到敵人的運糧隊,但他們卻能聽到沉重的兩輪拖車在山石上顛簸發出的隆隆聲響。這是伊甸的戰士最喜歡聽到的聲音。隨著運糧隊的不斷逼近,山脊後的傳令兵已經打出了準備進攻的旗號,士兵們緩緩地從積雪下抽出自己的長槍,慢慢地活動身體,無聲無息地做好了衝鋒的準備。從我所在的位置看去,山谷兩側死寂的雪山彷彿一下子活了過來,就像兩條剛剛從冬眠中甦醒的蟒蛇,緩慢地、無聲地蠕動著巨大的身軀,準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吞掉送上門的獵物。我想,此刻戰士們的血液一定開始沸騰了吧!然而他們還不能開始衝鋒,因為敵人的運糧隊還沒有完全走進我們的伏擊圈,戰士們還需要等待,等待自己的獵物走得近一點,更近一點,直至完全落入巨蟒張開的血盆大口之中……”
“蜿蜒的運糧隊似乎一點也沒有意識到兩側山背後潛伏著死神,仍然不緊不慢地向山谷行進。太陽終於落到了山後,山谷中的光線迅速晦暗下來。然而,眼看著整支隊伍就要走進伏擊圈的時候,敵人的行進卻忽然停止了。號角聲中,士兵們擺出了防禦的姿態,獸人斥候拉大了與主力部隊的距離,四散而開,以半月形向周圍擴散,其中一左一右兩組斥候開始南北兩側的山脊攀登,他們的行進方向正對著戰士們埋伏的山坡!”
“難道敵人發現了我軍的存在?一股涼意身兼滲透了肌膚,刺激得我全身發抖。我連忙掏出一塊特製的硬糖咬在口中,這是出征前和風雪斗篷一同配發的,咬著它,可以防止牙齒打顫發出聲音,也能防止因為緊張而咬破舌頭,同時還能刺激口腔分泌口水,讓緊張的人不覺得口乾。咬緊了糖,我趴在雪地上一動都不敢動,生怕整支伏擊大軍因為我而被敵人發現——雖然我心裡明知那是不可能的,我的隱藏點是山谷南側的另一個山頭,地勢很高,但位於伏擊線後方近千米,等到敵人看見我,前方埋伏計程車兵應該早就被發現了,因為士兵準備衝鋒時已經破壞了皚皚白雪的天然偽裝,現在他們雖然重新伏在了雪中,但只要獸人斥候翻過山脊,向前幾步,觀察一下他們腳下的山坡,立時就會發現這裡的異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斥候與戰士們的距離也越來越近,尤其南側的山頭較低,三個獸人斥候轉眼間就爬上了山頂。從望遠鏡中,我已經能夠清晰地看到獸人那兩個碩大朝天、不斷抽動的鼻孔,我的心也隨著獸人的腳步前行而提到了嗓子眼,怎麼辦?要提前發動進攻嗎?我不懂戰術,但我也知道此刻敵人的主力正處於戒備狀態,這時候發動進攻,伏擊戰就會變成慘烈的遭遇戰!”
“就在我擔心的時候,一名獸人斥候似乎已經發現了雪坡的異樣,他警覺地後退幾步,將自己的身形留在大部隊的視野之中,同時伸出右手的短斧直指戰士們埋伏的山坡,像是讓另兩名斥候前去檢視。粗大的石膚牛號角已經被他放到了嘴邊,很顯然,一旦發現異樣,他會立刻吹響警報!”
“另外兩名獸人斥候伏低身形,小心翼翼地前行了十幾步,忽然高高舉起了手臂!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雪地裡忽然暴起了一小團雪霧,一個白色的身影快如疾風地從兩名獸人身旁掠過,他們還沒來得及舉起短斧抵擋,兩顆頭顱便像被狂風吹落的樹葉一樣高高飛起,然後落下。一股股的鮮血從獸人無頭的腔子裡脈動著噴湧出來,一下,兩下,三下,噴到第四下的時候,二人的身體才慢慢地軟倒。見此情景,山頂上的獸人深吸了一口氣就要吹響號角,然而他吹號的動作卻突然被打斷了,我沒有看清是什麼東西擊中了他,只見他的身子猛地一頓,緊接著就要往後倒去!顯然他在臨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