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好吃老本的老黃,不把趙源放在眼裡就不放在眼裡唄,還動不動就說些風涼話,以小品演員的勁頭拿趙源到處搞笑。於是少數看好趙源的人,就趁機繪聲繪色地給趙源傳話,趙源聽了,臉上雖說沒什麼,可心裡已是不舒服。
趙源能掂出斤兩,老黃牛逼,牛在他手裡有實權,人家管全域性的房子呀,一些跟他平級的處室長們,尤其是那些在自己,或是親朋好友的*上還有活動空間的領導,在跟老黃吃吃喝喝以外的時間裡,有誰不敬他幾分呢?恭維話隨時在嘴邊待命啊!而那些堆積在老黃眼皮底下的人,巴結他的方式和招數那就更不用說了,趙源聽說某某工會主席,為了調一套面積大一點,樓層好一點的房子,居然把小老婆也獻出來了,讓老黃同志從裡到外煥發了一回青春。
對老黃,那些平時敢怒不敢言的受氣包們,也只有在背靠背*評議幹部的時候才敢咬牙瞪眼,在測評表上狠狠發洩一頓。要說有膽量跟老黃較真的人,還是那些離退休的*派領導,敢罵他雜種,貪官,敗家子。然而這些七老八十的*派領導替大傢伙罵幾句後也就累著心了,再讓他們站出來動點真格的,怕是誰都沒戲唱! 。。
雙規 第一章(11)
也搭趙源剛來,有點急於出成果,創趙源這個品牌,於是就捏著一封猴年馬月的讀者來信,貿然拿老黃開刀了,打算擠出他幾滴尿來,讓大家都聞聞他的臊味。那天趙源找老黃談話,內容涉及的是讀者來信上揭發的一些問題。談了沒多久,趙源就把老黃談蔫巴了,老黃不住地檢討工作上的失誤。看著老黃晚輩似乖巧的臉,趙源心裡多少感到了舒服,心說老黃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就是個熟透的柿子,捏他幾下,他就出湯了。
哪知兩天過後,趙源接到部裡一個年輕副部長的電話,對方開口很正經,這讓趙源心慌起來。年輕副部長跟趙源解釋他在上江那幾套房子的來龍去脈,聽得趙源後背上直冒涼氣,就覺得老黃的臉,刷地從記憶裡鑽出來,在他眼前皮笑肉不笑地晃盪,後來就變得封面人物一樣醒目了。
趙源在部裡侍候吳孚時,還真沒從什麼人嘴裡,聽說過年輕副部長跟能源局的老黃有什麼瓜葛。
當晚,副部長吳孚也打來電話,提及的也是老黃的事,口氣倒是溫和,意思是說你趙源剛到一個新地方,走路要抬頭,說話要準頭,辦事要穩頭,工作上有什麼困難,就多聽聽周圍人的意見,儘量不要做出夾生飯來,那樣的話誰都吃不下去。
就這兩個電話,真切地讓趙源見識到了老黃的絕活,真是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同時還悟得,他做秘書時看到的那個能源局,跟現在他來當副書記看到的這個能源局,完全是兩碼事……
現在趙源出事了,黃處長開心也在情理之中。
黃處長眯著眼睛說,嘴巴沒毛,辦事不牢,神童可都是早夭啊徐局長!
徐正不想讓黃處長的表情勾出自己心裡的真實感受,他怕他節外生枝。黃處長這個人,徐正心裡還是有數的,能耐不大,貪心不小,會跟風,會站隊,會耍弄小伎倆,在部裡也有點小背景,這種人儘管靠不住,可有時也還是有利用價值的,輕易也不好冷淡他,因為有些事不從他門口過,辦起來也真是費勁。
徐正衝黃處長點點頭,口氣略帶同情地說,黃處長,這年頭誰都不容易!
5
門被敲響時,趙源的臉色還是一籌莫展。
來人是黨辦主任劉四學,一個剛過不惑之年的瘦高男人,手裡握著手機,表情慌里慌張,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心裡揣著沉甸甸的事兒。
趙書記,剛才吳部長,把電話打到我那兒去了。吳部長讓你馬上跟他聯絡。
趙源勉強笑笑,劉主任,我知道了,謝謝你。
劉四學站在原地,謹慎地說,趙書記,要是沒別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趙源點點頭,似乎身上,連說話的勁兒都湊不齊了。
趙源望著桌上的電話,幾次欲伸出手,結果都沒有伸出去。在他看來,此時這部電話格外陌生,陌生得像一個不祥之物。
他提了一口氣,拍拍腦門,硬著頭皮拿起話筒,把電話打到了吳孚那裡。
吳部長,您找我?趙源語氣小心。
吳孚道,小趙啊,你的事情已經傳到部裡了……
趙源的心,猛地一抽,兩個眼圈剎那間潮溼了。
吳孚的聲音,讓他感覺到了委屈。
自從謠傳出來後,他只顧著驚訝、恐慌、氣憤和頭昏腦漲了,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