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讀,離開了我回憶最多的校園。
記得開學那天是7月25號,陪聰和甄靖幫我把行李和書籍送到了學校擁擠的宿舍裡。在大門口遇到了好幾個忘記了名字的同學,我微笑著跟他們聊天開玩笑。擁擠的人群把記憶堵的死一般殷實。
那年夏天很熱,我總是在東邊門外的小賣部買來冰凍的礦泉水放在桌子上讓眉頭壓在上邊安靜的午休,什麼也不想的睡到臨時教師進班講我司空見慣的習題。我記得我選擇了一個靠後門的座位,旁邊坐的是另一個不認識的同學,後邊門口坐的就是振華。當時學校管理很鬆散,我很少見到他上課,後來知道他一個人常常去網咖玩的很晚才回來。
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是在他的作業本上看到的,黑色的筆跡。那時我們都把喝玩的礦泉水瓶子裝進課桌裡,裝不下的時候他找來一個服裝袋把所有的瓶子收集起來到外邊的廢品站賣掉,賣掉的錢就拿來買阿爾卑斯棒棒糖分了。我記得當時他穿著白色的籃球隊服,高高的個子總是帶著無所謂的笑容,短短的頭髮略微夾帶著懶惰的凌亂,目光坦然卻流露憂悒,似乎可以從中看見童年。從那個時候他就深深的刻在了我凌亂的回憶裡。後來我們常常聊天,聊到興奮處就放聲大笑,笑聲幾近張揚。我記得那時我們常看見領著通知書的畢業學生在學校裡肆意悠閒的轉悠,他說他下年領到通知書的時候自己要把它放在腳踏車前邊的網盒裡一邊唱歌一邊騎著車從一班到26班,說的時候帶著自信的表情。
後來學校學生復讀的較多,學校不得已重新分班,我們沒有被分在一起。他分到了16班,我分進了23班。但是我們還是會常常的在一塊,他總是會在校門口買來兩個檸檬味的阿爾卑斯棒棒糖,然後我們一起坐在實驗樓東邊的桐樹下邊看不時從我們面前走過面色匆匆的學生。他總是會突然微笑地看著我問我想不起來的問題,目光一眨一眨的。我總是會想起他看著我時那種好像認識很久了一樣的親卻表情。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讓我總是記得他那樣的表情,記憶總是讓我驚奇又失措。
他很愛上網,或者用家長的話說他總是容易沉迷其中。第一次知道他有這個愛好的時候是還沒有分班前。有一次他母親來學校找他,放學我一個人在教室後門坐著,他母親問我他的情況,我當時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還是很願意幫她回答她的問題。她問我,振華常逃課嗎。我說,沒啊,一直都在啊。她又問,他是不是經常去上網啊。停了停又接著說,他老是逃課上網。我不知道情況就告訴她,沒有,我們常在一起啊,我就坐在他前邊。他母親聽了看看教室沒人就走了。後來我見到他對他說他母親找過他,把他母親問我的話跟他說了一遍。他接著問我怎麼說我又告訴他自己怎麼說的。說完他看著我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後來就知道他經常上網,玩遊戲很轉。有時我們一起出去上夜機,有時他就安靜的看著我打字。有很多次我們一起出來玩街機電腦。我們總是在離學校不遠的那條街玩完街機後上夜機。他幫我打街機打過很多次的通關,讓我總覺得自己打的很厲害,其實我卻一直都知道他打街機的厲害讓我平步青雲。打玩街機就去上夜機。有時錢不多了就玩投幣蘋果機賺幣上夜機。有時我們把錢輸了他又不知道哪來的錢笑著說還有。有一段時光是這樣度過的。
他對音樂有著自己獨特的愛好。他有一個紙盒,裡邊裝的全是磁帶,周杰倫的,水木年華的,還有幾本經典英文歌曲。他有很多個不同的索尼錄音機和CD機。我總是會想起他耳朵裡插著耳機的樣子。後來MP3流行起來,他就不知道哪來的不同的MP3。這至今都讓我覺得是個難以明白的事情。這樣我有機會常聽到他常聽的歌曲。歌曲曲調大都低沉憂鬱,聽起來有著莫名的傷感。那時我喜歡聽朴樹的歌,《那些花兒》,《我愛你,再見》,他也很愛聽他的歌,我聽到他唱過一首叫《她在睡夢中》的歌曲。朴樹的歌大都低調傷感。他說他聽過所有周杰倫的歌曲,從最初的同名專輯一直到那時新初的《十一月的蕭邦》。他又酷愛水木年華的歌曲。我後來在那年他生日的時候給他買了水木年華新出的一張專輯CD,版面幾近華麗張揚。
畢業後我們很長時間沒見。後來我從鄭州回去他也從開封回來時我們見了一面。
我來西安後他說他又復讀了。我突然疼痛了一下。我那時常想著幫他怎麼樣把那年很開心的過去。我告訴他我的電話,讓他常給我打電話。每次我都儘量去講些讓他很開心的話題,直到把他逗樂為止。春節時陪聰陪我去看他,在以前的小賣部買了他喜歡的檸檬味阿爾卑斯棒棒糖。他們下課時我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