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地獄使者前來索命一般的鐵鏈聲,聽得見窗戶外面宛如鬼魅一般的呼嘯聲,甚至聽得見幾個閒來無事看管牢房的牢頭對她的竊竊議論聲。
“這裡面關押著的可是當今堂堂的嫡公主呀,你們說,怎麼好好的一個公主,就被關到裡面來了呢?”
“是呀,是呀,聽說……親手關押她的,還是她的駙馬呢!”
“駙馬?那不是左丞相蕭讚的獨子嗎?”
“嗯,正是禁衛軍的統領蕭逸之。”
“聽說他們剛剛大婚沒有幾天,為何……”
“誰知道呢……不過呀,我有個親戚在左丞相府裡做工。倒是說過一些事情……”
“哦?”
“聽說呀,駙馬喜歡公主身邊的一個婢子,還向公主親自討要過那個婢子。公主卻不願意,好的還和駙馬吵了起來,駙馬懷恨在心,便尋了公主的罪名,又帶了公主身邊的婢子前往作證,所以就此害了公主。”
“哎,說來公主真是可憐,被自己的新婚夫婿如此對待,又被身邊的貼身侍婢背叛,就連自己的親身父親也……”
……
聽著這些話,林若心想,她自己確實是可憐,可憐得毫不相干的牢頭都開始同情她了!
可憐得,明明現下心急如焚,卻如同一條狗般被關押在這裡。
她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只覺得林君逸離去已經很久了,她的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不由開始胡思亂想。
他怎麼還不來,怎麼還不來?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他離去時,不曾說過要她等他,是因為忘記了,還是因為回不來……
想到這裡,她不敢往下想,一顆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裡,似乎只要再多想想,就會直接從裡面跳將出來。
原本,她以為林君逸的手下有不少能人異士,暗殺賀罡元的事情自然不需要他親自動手。但是,她現下開始害怕了,若是他不放心別人,親自前去,該如何?
是呀,是呀,他必定會親自前去的,她的事情,他一向是親力親為的。更何況,這還是關係到她性命的大事情!
若是他真出了什麼事情,她該怎麼辦?在這個世上,唯有他真正的關心她,在乎她,若是沒有他,她的世界真會轟然倒塌!
她開始有點後悔,方才不應該想出那樣的主意,賀罡元深受靖遠帝的寵愛,定是有眾多侍衛保護,哪裡是那麼容易說殺就殺的?
若他因為救她而出了意外,她便是死一百次也不足以追悔今日的決定。
到天亮之時,她依舊蜷縮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睛卻是睜得大大的,眼中因為一夜未睡而浸滿了血絲。整個人,如同遭遇了無情風霜的花草,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慘敗和憔悴的氣息。
她靜靜的躺著,靜靜的躺著,感覺身體裡的血液就要凝固,感覺自己渾身冰冷……
忽然,她聽到有開牢房的聲音。她大喜,不顧因為一夜蜷縮而僵硬的身體,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面上帶著期盼而歡喜的表情,向牢房的門邊望去。
只是……
當她的眼睛對上蕭逸之討好的笑容時,她面上鮮活的表情瞬間凝結下去,不冷不熱的又看了他一眼,便轉而打量跟在他身後的襲香。
將她的反應看在眼中,蕭逸之討好的笑容也隨之凝結,面色微微慘白,嘴唇顫抖的望著她,嘴巴張了閉、閉了張,一副十分糾結的模樣。
可惜,她卻沒有如他所願,再將視線放在他的身上。
他木木的站在牢房門口,難免有些無措,卻又不願意就此離去。
蕭逸之如何,林若自然是不會在意的,她現下的心思全部放在襲香的身上。這個襲香,怎麼會跟在蕭逸之身後呢?
莫不是,林君逸出了什麼事情,不能趕來見她,所以便由襲香找機會前來告訴她吧?
想到這些,林若不由面露焦急的神色,卻礙於蕭逸之在場,只得握緊了拳頭,直直的看著襲香,輕抿嘴唇,不肯移開眼睛。
襲香會意,對著蕭逸之輕輕一拜,說道:“蕭統領,婢子有幾句體己的話想和公主說,不知道蕭統領可願意行個方便?”
襲香的請求,原本是逾矩的,若是往大處說,更有奴大欺主的嫌疑。蕭逸之是主子,主子面前,就連婢子說話的份也沒有,更何況,襲香是要求他迴避。
但是,自知理虧的蕭逸之此時沒有追究這些的心思,他眼巴巴的又看了看將他視為無物的林若,說道:“若兒,你和襲香先說會話,我去外面打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