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面板都保養得很好,看上去仍然不若三十許人。
“媽,你在我眼中永遠是年輕而美麗的。”若惜貌似一臉正經,信誓旦旦。
“對對,你永遠是我當初認識時的青春美麗。”林父也來幫腔。
雖然曾經的愛情在一剎那電光火石,在風雨過後沉澱平寂,但是最後也演化成了親情,千絲萬縷地挽著彼此。如同長年的攜手而重複的相疊的掌紋,日夜相聚而相映成波的眼神……
他和這個女人註定要過一生的,即使她發禿齒搖、皺紋滿臉,他也還是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讚美是女人最大的敵人。
林母眼角眉梢已經全是笑意,連平日鮮少展示的魚尾紋也難得的重見天日。
“那你去是不去?”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還沒忘了問上這一句。
“我留在家裡陪你不好嗎?”若惜做滿懷期待狀地看著她。
“你是留在家裡陪我嗎?我看你是陪電視劇和你那些老同學們吧。”
“哎呀——被你看穿了,感覺真不好。可是,你也不需要我陪啊,你有麻將就已經足矣。”若惜反將一軍。
“好好,隨便你。反正我話已經傳到了,去與不去你自己決定吧。”林母決定不管這姐妹倆的事情,收拾碗快轉身去了廚房。
“你很久都沒去過了,還是上去玩趟吧,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呢。”林父目光炯炯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他最疼愛的小女兒,言猶未盡。
若是林父知道他此時的“收穫”在將來是那樣風牛馬不相及的一個意思,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若惜皺眉,思付爸爸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內情,姐姐有向爸爸透漏的嫌疑。
說來也奇怪,他們家女兒都和爸爸比較親近,倒是把應該更為親近的同為女性同胞的媽媽給撇在一邊了,弄得林母偶有怨言。
“爸爸,老實交代,你有什麼是沒告訴我的?說——”若惜微眯著眼,露出危險的氣息。
看到氣氛不太對,林父連忙顧左右而言他:“你媽媽在叫我去洗澡哎——我答應你姐姐要守口如瓶的,你不希望你素來尊敬愛戴頂天立地的爸爸是一個言而無信的小人吧?想知道內情,就自己殺上廬山吧。”說完立馬消失,留下若惜一個人在那裡咬牙切齒。
所謂“好奇心害死貓”,臨睡前若惜輾轉反覆,好奇不已,決定既然在家也沒什麼事,還是去趟廬山吧,就當是遊玩避暑。
此時的若惜恐怕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小小的決定會牽動她長長的一生……
[第一卷 翩若驚鴻暗愫生:第二章 遇見]
雖然時間還只七點多,但是太陽已經迫不及待要出來俯視人間,炎熱的影子輕輕勾勒著。
清晨的九江格外美麗,尚未完全被工業文明汙染的空氣依然可以嗅出點點甜意。街上的行人很少,早起鍛鍊的人也不多,即便是位於市中心最為繁華的煙水亭步行街一帶也是門可羅雀。
與步行街僅一牆之隔的濱江路緊挨著滾滾的長江,視野遼闊,風光明媚,讓人心胸都彷彿受到感染,頓時豁然開朗。
若惜穿著一件純白色的吊帶衫,同色及膝的短裙,揹著一箇中型大紅色的雙肩旅行揹包,登上了一輛開往廬山的中型金龍客車。隨著那汽車的啟動,駛向了那遙不可知的未來。
而命運的齒輪也絲毫不褻職地繼續著它週而復始的轉動。
在車上的兩個多小時對若惜來說簡直是一場折磨。在平路還好,一旦上了山,
由於在22公里的盤山公路中就有300多個彎道,急劇而頻繁的轉動讓車上的人們感到十分不適,難以忍受胃中那翻江倒海的感覺,紛紛掏出在座椅背部的儲備塑膠袋嘔吐起來。車中嘔吐聲不絕於耳。
若惜緊緊皺著眉頭、閉著眼睛,不是缺少憐憫心,而是嘔吐這種事情有時候是會引起連鎖反應的。原本她不反胃的,現在也不禁覺得口中隱隱有些發苦。好在早上吃的東西不多,還可以忍耐。
司機不知是對老歌有特殊的愛好,還是對周旋有特殊的愛好,反反覆覆放的就是一首《天涯歌女》,那些來自舊上海的靡靡之音,瀰漫了整個車廂。若惜閉著眼睛,彷彿自己正坐有著昏黃背景的大上海的電車上,蹣跚前進。
“天涯呀海角
覓呀覓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郎呀
咱們倆是一條心
愛呀愛呀 郎呀
咱們倆是一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