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生活——終究是不能夠的。
像是被命運的絲線纏繞,被無形的力量推上幕布前臺,卻做不了路人甲乙丙丁,好死不死要做千刀萬剮的女主。
揹負的不是真相,而是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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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本千種和城島犬都很想死,儘管表達方式不同,一個沉默慎思,一個大呼小叫。
他們是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私有財產,自己的身體也不是自己的,帶著鹹味的血,從口裡噴出,隨著心跳,持續記錄時間的流逝。
生活的一天天無限重複,不再回環的時間卻又那麼的相似,以為不會再見,又一次次的重複試驗,死去活來,人體試驗……
他們被注射各類針劑,為的是培養更強大的黑手黨——艾斯托拉涅歐家族從沒把他們當作生命——他們也只當自己是條狗或者小白鼠。
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他們竭力反抗卻不得其法的,被一個人完全摧毀——
“這世界果然不足取啊,乾脆全部讓他消失吧。”他的聲音清清楚楚,滿地的屍體裡,笑得宛如出水蓮花出淤泥而不染。
“要不要跟著我啊?”男孩的右眼,紅色的眸子裡有大大的“六”字,說不出的詭異,而他的語言,如此的有說服力。
柿本千種和城島犬在那一天,找到了容身之處。
六道骸成功的在這場襲擊黑手黨學校的戰役裡成為隱性的贏家,這一戰役後,那些不把他當人看得組織頭頭腦腦死了個乾淨,六道終於自由了——
自由以後,要做什麼呢?他的眼睛一直盯向窗外,這時候才投向新的同伴:“要不要跟著我啊?”
他沒有自由多久,就被投入了黑手黨監獄。
六道說不出自己更痛恨哪一個:拿他做實驗的艾斯托拉涅歐家族,還是罪惡的把他抓捕的菊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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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里在這個世界的義大利已經呆了六年,聽說里包恩要去日本訓練新弟子,而自己大概還會繼續毫無意義的呆下去的。
完全沒有絲毫衰老的痕跡,對著鏡子,他自嘲的把嘴角上提一個弧度——畢竟,他還是斬魄刀,而不是人類。
挫敗彩虹七子之一的威爾第;緝拿了黑手黨危險分子六道骸,做完這兩件事,七里完成了三件事的承諾。
里包恩給了他約定好的一槍——“記憶彈”。
子彈彷彿一把利刃,毫不費力乾淨利落的深深刺入他的腦袋,回憶變成了無數的岩漿和烈焰,在他的腦海裡灼燒。他乾嘔了一陣子,接著是一陣咳嗽,一陣撕心裂肺的呼號從他的胸膛底部衝出來,卻沒有化成語言,身體與其說因為疼痛,不如說條件反射的在前後搖擺。他幾乎是一步一抽氣,半是昏迷,半是清醒,他半跪著揪住里包恩的領結:“你沒說會這麼痛苦啊。”
“我向你確認了好幾遍,是你自己的要求。”里包恩以幾不可聞的聲音嘆了口氣。
七里放開里包恩,虛弱的扶著牆,轉身面對鏡子,艱難的把自己的臉靠上去,“死氣彈的研發,我以後也會多盡力的。”他以為自己的臉上會有眼淚流淌,可是什麼也沒有。
“你以前只肯提點意見,什麼讓你改變主意?”里包恩問。
“沒什麼。每一項新技術都能給人啟迪。”他淡淡地說,揚起手,彷彿只是做了一場噩夢,而夢中的事儘管讓他感到恐怖,他也無法不面對了。
那個紅髮的女孩沒有意義,那形象無比陌生,那根本不是他能用經驗和語言表達的,這種體驗對他來說,太陌生也太強烈,幾乎讓他難以承受——但他還是渴望多承受一點。
蝶子,內心的痛楚告訴他這個名字。
他靠著鏡子,這樣做有多久了?幾分鐘還是幾小時?
已經喪失了時間的概念,對刀而言,時間有何意義?
記憶愈加的鮮明和清晰。
在眼睛旁邊,不,對刀來說,是刀鞘的位置,有殷紅的血,從青色的胳膊流淌,胳膊上每一寸的脈絡都清晰可見,他還能記得她的呼吸和心跳,就好像風鈴一樣,然後風停了,風鈴不響了。那些血模糊了他的雙眼——
“蝶子,蝶子,你在哪裡——哪裡都見不到你啊!”
他要一直望著她的臉,感覺就像把他整個劈開一樣,為什麼除了一片紅,什麼也看不見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