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都懷有對外面世界的飢渴,不安和不滿交織在一起,類似於觸控情人的渴求,焦躁而貪婪。
這裡有聰明的孩子,這裡有漂亮的孩子,但是和其他地方的孩子不同的,是他們有許多人根本沒有得到離開垃圾堆的機會,大多數等不到成年便成為枯骨,或者變成街頭混混。
“祝你成功。”亞修真誠的說。
就像世界把我拋棄了一樣,我也拋棄了作為孩子的過去。
只能拋棄掉,為了生存下去。
這是對待這充滿敵意世界的唯一姿態。
花這東西,太空虛了,既然會凋零,一開始就不要開放的如此美麗,讓人有所期待。
隔天,送花給他的男孩死掉,遍體鱗傷,像團爛泥躺在街角,而亞修努力打直脊樑,繼續睡覺。早上醒來第一件事是回去睡覺,平時假日還要睡覺,甚至很長的假期也要用來睡覺度過,除了孩子,他不喜歡和人接觸,甚至“希望周圍十里的人全部消失”。當然人不是想要他消失就能變不見的,但是他可以選擇一個安靜的地方,沒人打擾的地方。
當然並非完全不受打擾,要是他可以不需要衣服。食物以及住房就好了。但是即使需要的微乎其微,他也必須為得到這些而工作。
在浴缸裡他割開了目標的喉管,這是僱主的要求,儘管不喜歡血但是也只有照辦。作為殺手基本的職業道德就是:顧客就是上帝。
比起向出的起錢的人張開雙腿,這份工作也自由不到哪裡去。他記得自己初次殺人,牙齒咬緊嘴唇,血又腥又稠。全身血管彷彿被地獄的烈火灼燒——練習念能力,他初有成就,太興奮以致被妓院的打手發現了,他為了保密殺了他。儘管對方比他高比他壯,但他知道自己能夠殺死他——的確,就像折斷腐朽的樹枝,是那麼的容易。
從他做上這個工作,他就根本勻不出時間靜下心好好思考一下未來,上游抽成抽得很多,而且他一直在存錢,所以一直忙碌。生在這個越來越乏味的世界,看著別人耍詐鬥狠玩弄權謀,實在讓亞修膩味透了。
1986年年末,一架飛艇降落在垃圾堆上。
“如果可以喝點什麼,我希望是一杯剛剛泡好的綠茶,清淡的、還幽幽地冒著一股股的白色霧氣,然後細細的品味,那是一種既不濃烈也不單調的味道,這種感覺在口中久久不能散去。少爺,您喜歡嗎?”
亞修優雅的行禮,在揍敵客家的大少爺伊爾密那面無表情的臉上,實在很難看出什麼表情,不過作為一個盲人,亞修本來就看不到任何人的表情。
“匹諾曹,我是以個人身份來接受試練的,你無須管我。”剛從飛艇上下來,伊爾密能感受到緊張的壓力,他需要在流星街呆上1到2年,臨走的時候得知母親懷孕的訊息,等他回去也許三弟已經出生了。
會是怎樣的弟弟?
伊爾密不由自主的設想。希望是個柔軟可愛的孩子。
伊爾密帶來的行李極少,作為殺手,不要帶上任何你無法及時擺脫的東西,是一條不成文的家訓。
而亞修作為殺手的代號,就是匹諾曹。
面對11歲的揍敵客少爺,他表現的不卑不亢。即使是揍敵客家,也不可能事無鉅細每個目標都由姓揍敵客的完成,於是就有了業務的外包,而流星街的外包業務,就由亞修取得,他和揍敵客的業務長期透過電話聯絡,今天,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揍敵客的人。
他能聞到伊爾密身上“火星薄荷糖”的味道,他有多少年沒有吃過那種糖了?媽媽害怕他得蛀牙,每吃一塊糖就會勒令他去刷牙,可他非常喜歡“火星薄荷糖”,吃糖讓他很快樂,有一次他剛剛撥開糖紙,媽媽就進了房間,他趕緊把糖果握在手心裡,伴隨媽媽的聲音,他感受到糖果在他手心融化。
快樂這個詞像綿羊一樣,肥胖蠢重,羊毛被剪去,肉被吃掉,什麼也不留,什麼也不剩。
這位少爺長的什麼樣?聽聲音和腳步應該是修長的體型,亞修真想看看他朝電風扇裡扔個雞蛋是什麼光景。
他躺在地上,用手臂壓住眼睛,每過一段時間,他都需要寂靜與獨處。
今天很顯然他被打擾了。
來者退後一步站著,睥睨著看向亞修,雖然個子矮小,卻是居高臨下的態度。面罩罩住了大半張臉,一部機器運轉的時候,它的內部零件是看不到的,但你可以感覺到力量。他金色的眼睛閃爍著極富生命力的光芒,“飛坦。”他自報家門。
“亞修。”他謹慎小心,但是報個名字也算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