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坦疑惑的盯著我,然後轉身,開牆上的保險櫃。
那是一個巨大的保險櫃,我搞不懂以他的身手還有哪個不要命的敢來搶,然後我發現裡面居然……全是美術品,好像都是大幅的畫像,還有畫集。他小心翼翼捧了一本拿過來,翻了一頁遞到我眼前:“好好看,用心看,不許弄壞,你先去洗手。”
雷弗•;布朗的畫集,最暢銷和經典的《白色殿堂》!當初我在流星街伊爾密手頭就有這麼一本!
我無奈的舉著彷彿凍僵香蕉一樣的手——意思是,這還要洗手?我這手根本不能用!
他靈巧的手三兩下就讓我的手恢復了知覺,我馬上用更加能表達的手指比劃:我要紙,我要筆,我需要表達想法!
“別晃了!已經能動了,我警告你,你要是想跑,”他笑了,金色的眼睛幽幽的,惡狼一樣,“你可以試試。”
我很虔誠的搖頭,我絕對不敢對這傢伙表示“不”,我對早登極樂沒半點興趣。
我用手指在地上寫字——“紙”怎麼寫的?“筆”好像燒了幾筆,但是少在哪裡呢?
“你想要……書寫?”飛坦問。
我趕快點頭。
吧嗒一下,我的手又被廢了,我瞪大眼睛拼命忍耐心裡的不滿和咬他幾口的願望。
“等我回來。”
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
在等待的過程裡我當然不可能什麼也不做,我頭腦裡巨大的風暴在交相輝映,為了劇情就算核爆啊地球毀滅啊主角也能活下來的,就算以為他死了,也可以跳出來吐便當的,我絕對能挺過來的!
方案一:立馬錶明和庫洛洛,俠客的深刻關係!和幻影旅團年深月久的邦交和友情,對每隻蜘蛛的關懷和愛……
後背好冷啊。
等有了紙筆,就寫個“我是庫洛洛的好朋友!”
“我”會寫,“好朋友”也會寫,關鍵是庫洛洛的名字,自從去年考獵人我就決心好好習字告別文盲的,但是伊爾密……實在是太無微不至了,包括教我識字啊念少兒課本啊,但是,每次我問他“幻影旅團怎麼寫?”“庫洛洛怎麼寫”,他都打岔,伊爾密酷愛帶我參加婚禮,公園啊還有廣場啊去“生活裡學習”,我會寫“我願意”“廁所”“蛋糕”“香檳”“玫瑰花”……但是我居然不會寫“庫洛洛”三個字。
對了,可以用團長這個詞代替!
“團”這個字還是不會寫。
“長”,會寫,問題是“我和長是朋友”,這誰能看得懂?
俠客,對了,還有俠客!
“俠”不會寫,“客”也不會寫,通用文里名字是很專有名詞的,寫錯一撇一捺就不是那個意思了。
西索,蜘蛛裡我就認得西索了,記得考試裡偶然出現過“名牌”,仔細回憶一下那上面寫的是什麼,透過和西索攀交情……我的臉沉下來。
西索在旅團根本就是萬人嫌,搞不好西索死掉全部蜘蛛都開香檳慶祝。
此方案,駁回。
方案二:逃跑。
這房間好像個倉庫哦,踢破門是沒問題,但是接下來?我湊到窗子邊,踮起腳,從這裡望出去滿目荒涼,沒人沒車,比較像拍鬼片的佈景。狹窄的破敗的廢棄道路,慘淡的陽光給寂寥的荒煙蔓草增添幾分蕭瑟,好像這裡一百年前就是如此,而未來的一百年也會如此。
我想起西索的金色眼睛,飛坦的金色眼睛……和西索不同的是,當飛坦盯著你的時候,會有種胃酸增多的感覺。絕望老師常備繩子刀子安眠藥自殺,而飛坦身上到底有多少刑訊道具?他在天堂可以鞭策天使,在地獄可以蹂躪魔鬼。
如果逃不成難道要我當人幹人棍?(四肢都被切除了。)
並不是凍入骨髓的涼意,危險的情況我也算見的多了——只是我沒有個堅忍的意志和身體去接受“虐”。
可惜目前我面前並沒有比當飛坦奴隸更好的選擇。
此方案,無效。
方案三,等待救援。
我在獵人世界認識這麼多人,只要有一個有點良心就好,可是誰知道我目前的處境啊,我的手機早就被飛坦丟到路邊,最可惜的就是信用卡……還好那有密碼的,至少別人不會也不敢冒用(掛著揍敵客的金字招牌)……
我百無聊賴的觀察這房間的陳設,擺件,目光移到床上,一個足有我那麼大的抱枕,人啊,在孤單寂寞的時候就喜歡抱著什麼東西做慰藉,抱什麼最好?當然是軟軟的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