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親嗎?”我揉著被摔得不輕的屁股,鍥而不捨地追問。
周冬禾的動作忽然停下,剪刀清脆的撞擊聲也戈然而止,我覺出不對,扭頭朝他望去。
“不是。”頃刻,他直起身子,平靜回答,“他是我大伯。”
Pait4。屋頂的風(2)
“大伯?”我望天思考了一下,“也就是爸爸的哥哥,那你爸爸媽媽呢?在大城市裡工作麼?就像我的父母一樣,在很遙遠的……”
“你很煩。”他突然語調冰冷的打斷我,繼而重複裁剪花枝的動作。
“額?”我愣了兩秒,喉嚨胸口像被堵住一樣憋屈。於是不再說話,埋頭猛拔枯草,將那股難受的倔犟勁兒發洩在草地裡。
草屑四處飛揚,在陽光下劃出綠色微光,清新的氣息充斥在溫熱的空氣裡,隨著呼吸滲透了心間。
少年回頭看了一眼正沉浸在“除草世界”裡無法自拔的小女生,視線停了兩秒後若有所思的移開,眯起眼睛抬頭望向頭頂的天空。
天空藍得沒有一絲雜質,那種漫無邊際的純粹的藍讓他的眼眸有片刻失神。
這樣子消耗體力果然支撐不住,我看了一眼身後堆徹成小山堆的雜草,累得四肢放鬆躺在了草地上。
太陽溫柔的光線漸漸趨向刺眼,曬得我眼睛睜不開,於是我側了個身,一朵藍色的小花落入我的視線,恰巧引起了我的興趣。
“欸?”我全神貫注地趴在那朵小藍花面前,仔細端詳著它,忍不住探鼻嗅了嗅,花粉縈繞鼻翼,令我打了個噴嚏。
“冬禾你快看,夏天居然還有花耶?而且還開得這麼漂亮……”我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扭頭朝正專心打理花枝的少年欣喜地說。
“那是牽牛花。”周冬禾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屬被子門,雙子葉植物綱,原產熱帶美洲,花期6月至10月,朝開午謝。夏天正是牽牛花開的季節,所以只要土壤足夠肥沃,光照充足,通風適度,它們都能生長,並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哇!”我兩眼放光地看著他的背影,“你怎麼什麼都知道?簡直是一套移動的百科全書。”
“這是常識。”他拿著剪刀繞過田徑朝我這邊走來,面無表情地說,“地球人都知道。”
“誰說的,我就不知道。”我視線崇拜地跟隨他的身影移動,搓手道,“冬禾實在是太厲害了。”
“……”他停下腳步看我,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起來,你擋到我的路了。”
“好吧。”我覺得他甚是無趣,又不想再拔草,於是便從草地上爬起來朝另一邊跑。
和他相處了半天,我發現他雖然冷漠,但對草木卻好像充滿了感情,總是很溫柔的樣子,每當我踩到花枝,或者折斷樹葉,就會遭到他冷冽的譴責。
於是我索性那也不去,撅著嘴巴蹲在地上一臉不愉快地看著他。
“對我來說,植物是有生命的。”見我一臉不高興,他忽然開口說。
我怔住,臉上的不悅被驚愕取代。
當初他在我面前溺死螞蟻的時候,態度輕蔑,甚至還嘲諷我不懂生命。
可現在——
“一粒種子在土壤裡紮根,它會生長,會開枝散葉,站成沒有悲歡的姿態。一半在土裡安詳,一半在風裡飛揚。一半灑落綠蔭,一半沐浴陽光。你看,它們通常都很沉默,很驕傲。從來不去尋找,也從不依靠什麼。”
吶,如果有來世的話,我也很想做草木。
少年沒有把最後這句話說出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眼神失焦了一秒。
他沉默地轉身背對陽光,將手裡的剪刀放下,去提牆角的水壺,年輕的臉龐隱藏在黑暗的陰影裡,沒有表情,好像丟失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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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it4。屋頂的風(3)
我很少聽周冬禾一口氣說這麼多話,除非是啟動了“百科全書”模式。所以聽完這段富有哲理,又充滿詩意的描述後,我不禁對身旁普通常見的植物們刮目相看。
“那你以後的夢想是什麼?”我仰望他,展開雙臂“是成為一座大大大花園的園丁嗎?”
周冬禾正提著水壺給低矮的樹木灑水,花灑噴出流線型的水柱,落在幼嫩的綠葉上晶瑩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