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您認為是畫怎樣的呢?”福晉微笑著看著四爺,眼睛彎彎的如新月一般。
我順勢看向四爺,右手卻習慣性的轉著筆,從小指轉到拇指,再轉回去。
四爺盯著我的手,倏然一笑,弄得我頓時一愣,沒有反應過來。
“凌月看著辦就好,她畫了那麼久,一定知道怎樣最好。”
聽到四爺的話,我有些哭笑不得,鬧了半天,這個球又拋回到我的手中。
我猶豫了下,略一沉思,開口道:“其實,在西方的國家,一對夫妻在結婚,也就是大婚的時候,通常會畫一幅畫,畫中有新郎和新娘,這個也叫做結婚照。而這幅畫作便會掛於臥室,可以時時看到。”
看到他們或尋思或不解的樣子,我突然不知如何是好,或許有些事情對他們來講,還是很難理解的?
“啪”的一聲,打斷了室內的安靜,我尋聲看去,卻是十三阿哥和十五阿哥拿著我的毛筆在練習轉筆,無奈毛筆在他們手中總是亂跑,還沒轉呢,便落到地面上。
我想笑,卻兀自強忍著,看著他們略顯笨拙的手指夾著亂跑的毛筆,一次次的不成功,一次次的引來彼此的嘲笑。
“小月子,你來,我就不信爺玩兒不轉它。”十五阿哥突然發起狠來,氣嘟嘟的走到我面前,將毛筆塞到我手上,拿走了我原本的那支,放於自己手中。
“十五爺,這個靠的是熟練功,就像我們練字一般,並非因為毛筆的緣故。”我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手指微微用力,毛筆便在之間靈活的滑動,引得他頓時睜大了眼睛。
“我要學。”他試著夾筆,卻被我握住了手,柔聲道:“十五爺是皇子,有學不完的學問,學這等小把戲做甚?”我以只有我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看著他黑亮的眼眸,直到他衝我微微一笑,才展開了笑顏。
“宮內人人都說十五弟是個調皮的主兒,可我看吶,他也不過如此嘛!”十三在一旁涼涼的說,瞥了瞥十五阿哥,抿著嘴偷笑。
我無聊的瞥了他一眼,他一怔,微微噘著嘴,埋怨的看了我一眼。恰好這時送來了油彩,我趕忙接過,倒入調色盤中,向他們微微施禮,走到了畫架旁。
正巧這時那個肉球跑到了四福晉身旁,嫩嫩的喚著‘額娘’,我一頓,倏然明白了他是誰。
“福晉,需不需要將小阿哥一併畫入畫中?”也許,這會是他們以後唯一的念想。
福晉看著四爺,四爺看著弘暉,微微一點頭,便是應允了。我不再開口,看著展開的白色畫布,心中盤算著佈局及結構。
“小月子,你怎麼遲遲不落筆啊?”我的問題學生十五阿哥在圍著我繞了N圈後終於開口,一臉不解的看著我。
我伸出食指,放在唇中,暗示他噤聲,只是盯著畫布看,腦中不斷的構思,大約停了十分鐘左右,快速的沾染油彩,在布的左側落下第一筆。
四福晉今天穿著紅色底繡牡丹花樣的滾邊旗裝,領口處的白色狐毛襯托得面目清亮白皙,高貴典雅。頭上的兩把頭細碎的點綴著金色的飾物,不多,卻很精緻。
“福晉,您可以起身走兩步麼?”我猛地抬頭,迎面對上了十三和十四兩人熾熱的視線,嚇得倒退了一步,眯著眼睛斜視著他們。
他們站在我面前做什麼?
“我只是很好奇,你居然不抬頭,便刷刷的下筆了。”十三訕訕的笑了笑,迅速的拉著十四退後了一步,躲開我逼人的視線。
四福晉聽了我的話,看了看周圍人的視線,有些不好意思的起身,走了一小圈,弘暉便在身後追著她跑。
我略一點頭,便很快沉浸在畫中,偶爾抬頭注視著她的袖口或領邊,或是服裝上的嬌豔牡丹花,再是鞋子,最後,才落在她的面孔上,細細的描繪著她的面部神情。
身後已然傳來詫異的聲音,不過很快便消失了,我沒有留意,將目光投向了弘暉。輕輕的將筆遞給一旁的紅梅,在周圍詫異的目光中,走到了弘暉的身旁。
弘暉的身上穿著厚厚的棉衣,面頰紅紅的,看著蹲在他面前的我,面露詫異。
“你是誰?”幼稚的童聲傳來,我露出大大的笑臉,討好的看著他。
“奴婢要給小阿哥畫畫,所以需要您的配合噢!”我牽起他軟軟的小手,煞有其事的點頭。
小孩子雖然只有三四歲,可是也已經可以聽懂話了。他側頭打量著我,好像在考慮我話中的意思,而他思索的神情,像極了四爺。
我不禁抬頭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