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也終於浮出放心的表情。
或許,我該請示德妃,詢問何時可以回宮?
說實話,在四爺府上,我相對於得到了部分的自由,畢竟時不時的可以見到十三,偶爾還可以和四爺簡短的交談一番,而四福晉對我也甚是關切,可是她看我的眼神,卻透著勉強,隔著朦朧的疏離。
坐在銅鏡前,用篦子一下一下的梳著髮尾。銅面上映出的倩影婉約,細彎的雙眉,若有所思的眼眸,淡泊的面孔。望著這張日漸熟悉的容貌,我出神的想著。
倏然間,門上傳來陣陣輕叩聲,我不禁神情一凜,側身看去,這麼早會是誰?難道弘暉又鬧彆扭了?
“凌月姑娘,福晉喚您到前面去。”門口,一位翠色衣衫的少女滿面謙和的笑容。
我記得她,是四福晉身邊的貼身婢女翠雲,只是,大清早的,福晉找我?
心裡雖然疑惑,但面上仍擺出和善的笑容,道:“勞煩姑娘特來通告,煩請姑娘帶路。”站起身檢查自己的妝容,順便捋平衣服,嫣笑著跟在她的身後,踏出了落梅閣。
平日在四爺府中,也只是兩點一線的跑著,不是弘暉的處所便是我住的落梅閣,很少到其他的地方,所以,這還是我第一次逛四貝勒府。
清晨的空氣中透著淡淡的潮溼氣息,花草葉片上的露珠晶瑩剔透。三月的天氣,已經日漸溫暖,但是清早的薄涼仍絲絲的沁透著面板,泛起陣陣的寒顫。
亭臺樓閣,假山花園,繁華中透著穩重,卻又不失特色。府中擺設錯落有致,格局分明,很有四爺平日威嚴的感覺。
步行將近十分鐘,終於來到了前廳。翠雲忽然頓住腳步,回頭朝我微微一笑,率先進了屋子,而我卻微頓腳步,沉了口氣,才踏進了屋子。
屋內,四福晉端坐在正位上,面孔是恰到好處的微笑,唇角稍稍的揚起,穩重的眼神掃向我,幾不可測的皺了下眉頭,便淡笑著看向一旁。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一身天藍色長袍的十四阿哥。
距離上次正月相見,已經過了近兩個月的時間,想著宮內乍起的流言,心內頓覺好笑。我和他?真不知道這位有心人為何如此謠傳!
四目相對,他專注的看著我,不似往日的驕傲不羈,一側的唇角微揚,眉梢含笑,我頷首,蹲身行禮,道:“奴婢給四福晉請安,福晉吉祥;給十四阿哥請安,十四阿哥吉祥。”
“起吧,這些日子,還真是勞煩姑娘了,弘暉的身體也日漸硬朗起來。”四福晉一臉喜色,提到弘暉的時候,眼中全是濃濃的疼愛。
“福晉過獎了,奴婢只是盡本分而已,不敢居功。”我退到一旁,聽到四福晉如是說,忙出口推託。
“姑娘的為人,我自是清楚,如此盡心盡力的服侍弘暉,我還真想向額娘討了你來。”我驚愕的抬頭,瞬間呆愣的望著含笑的她。
試問,她這唱的又是哪一齣?是四爺,還是……
“四嫂,你這麼說,額娘可會捨不得的。這一個月來,四嫂忙於弘暉的病情,沒有進宮,所以不知道。凌月出宮這些個日子裡,額娘口中可總是念叨著呢!”十四玩笑著瞅著我,淡淡的開口,眼中卻是不容忽視的堅決。
“十四弟,這事兒嫂子還沒提呢,你怎的就這般著急,怪不得額娘疼你呢,可真真是處處為額娘著想啊!”
“做兒子的,自當盡孝。”
我站在一旁,看著他二人你來我往,狀似漫不經心,實則話中有話。我只是抿著唇口,低頭暗笑。
“凌月?”
“啊?”突兀的聲音傳來,思緒被倏然打斷,我猛地抬首,有些茫然,小心的潤了潤嘴唇,尷尬的看著他們。
十四一怔,隨即掩口而笑,眼裡是全然的放鬆與開懷!
“下個月初三是額孃的生辰,額娘說想要看些新鮮的物件,想著你在四哥府中,便讓我帶你到民間採辦一些。”他左手執杯,挑眉看著一臉疑惑的我。
德妃會下這樣的指令?
“是,奴婢知道。”雖然心底疑惑不已,但仍是一口應承下來。只是低垂的視線,時不時的掃向十四,揣測他的臉色,觀望他的眼神。
“那四嫂,我們就先出府了,晚些時候我自會送她回來的。”十四起身,朝四福晉微微頷首,揚著唇角自我身旁走過。
“十四弟慢走。”四福晉站在門口,看著他的背影,面上微緊,看不出情緒。
我看了看心情頗好的十四,又瞅了眼四福晉,忙福身告退。在她不自然的微笑中,離開了四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