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倏然,黑色的皂靴出現在我的視線內,一根秤桿緩緩的伸進蓋頭下,慢慢的挑起。心底快速的跳著,即使自己再冷靜,在這一刻,也不禁有些慌亂,不知要如何應對。
光亮射進,我反射性的閉眼,雙目遲遲不肯張開。
溫熱的指尖摩挲著臉頰,輕柔而遲緩,我猛地睜眼,望盡他近乎痴醉的目光中。燭光中,他眼中的熱切近乎燃燒了我。沉浸在他溫柔的眼神裡,大腦有瞬間的迷茫。
一旁的女官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又顧忌地看著十四,不敢開口。
“看夠了嗎?”我蹙眉,為自己那一刻的閃神與恍惚。
“不夠,永遠不夠。”黑眸閃動,堅定而執著。
留戀的指尖下滑,沿著下顎,划進衣領內,在頸動脈處久久停留。我冷然的看著他,嘲諷的撇著嘴角。
忽然,一陣天旋地轉,我的面孔瞬間埋入一片紅色的面料中,他坐在床側,死死的箍著我,臉頰埋在我的頸側。
“凌月,凌月,你是我的了……終於是我的了!”他的聲音嗡嗡的,模糊的聽不真切。
我是我自己的!
我很想開口說話,可是,發出的聲音都被布料阻擋。他用力的摟著我,無論我怎樣掙扎,都掙脫不開。
“我好開心,好開心……我知道你埋怨我,可是……我不能失去你……”溫熱的唇附在耳畔,輕輕的噬咬著,我的身體頓時一僵,微微輕顫。
“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你想怎麼鬧就怎麼鬧,拆了也無妨!”他輕笑著,呼吸漸漸急促,身體也越來越燙。
我在他的懷中,不安的扭動著。
“十四阿哥,十四阿哥,您和福晉還沒行合巹禮呢……”一旁的女官終於忍不住,小聲喚著,屋內隱隱傳來唏噓聲。
我用力的推著他,掌心傳來陣陣灼熱的溫度。
“十四阿哥——”
“爺知道!”他猛地抬頭,衝著女官大喊,既而重重的喘息著,如雷的心跳聲清晰的傳到我的耳中。
手臂漸松,我一把推開他,坐到床的另一側,捂著脖子狠狠的瞪著他。
他看著我,目色灼熱。
四目相對,硝煙滾滾!
“十四阿哥,福晉,要行拜禮了。”女官囁嚅的開口,縮著脖子小心觀察十四,面色緋紅一片。
我很想不配合,但是,倘若不行完禮,他就出不去,所以,為了自己的安靜著想,只有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付著。
行完拜禮,喝過女官遞來的合巹酒,再行拜禮。一切完畢時,我坐在床邊冷冷的盯著他,而著他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但是,當我注意到他微跛的右腳時,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一掃剛才的鬱悶。
屋內的婢女們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眼中閃過深深的迷惑,唯有晚晴和微雨咧著嘴跟著我笑。
大紅色的蠟燭,發出暈黃的光亮,燈芯發出的噼啪聲,伴著窗外傳來的喧囂聲,在安靜的環境中縈繞。
漸漸的,時間在沉默中流逝。
頭頂一墜,我猛地醒神。原來自己不知何時竟然睡著了。抬眼看去,屋內的婢女皆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小姐,您還好嗎?”晚晴不安的喚著我。
“嗯。”
鼻腔中悶悶的傳出輕哼,頭上的飾物越來越重,壓得脖子陣陣痠疼。
“小姐,您剛剛嚇死奴婢了……”微雨小聲的說,而我的意識也漸漸的疏遠,不住的點頭。
終於,我再也撐不住了,太陽穴突突的跳著,頭腦一陣昏沉。“晚晴,我要洗漱。還有你們,都下去吧,有什麼事情,明兒個再說。”指著屏風旁的四個婢女,以及幾個女官,我快速的說。
“小姐,這於理不合的。”晚晴想要制止我的行為,卻被我拍開了手。
“我都累死了——”
“小姐,不能說那個字的!”微雨的嗓音唧唧喳喳的,此時像極了一隻亂叫的蒼蠅。
“聽我的還是聽你的,我、想、睡、覺!”用力的甩開花盆底,赤腳起身,兀自坐在梳妝檯前,照著鏡子,大力的扯著頭上亂七八糟的東西。
屋內一片沉靜,誰也不敢開口,只是瞪圓了眼睛看我,首飾的撞擊聲是唯一的點綴。
“小姐,還是奴婢來吧。”晚晴快速走到我身後,阻止了我粗魯的動作。微雨則忙著出去打水,放在一旁準備著。
卸下了頭上沉重的負擔,頓時仿若輕鬆了很多,我揉著脖子,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