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誤了下午的工作。”
看到戰士們開始吃飯,孫毅飛對邢志武說:“炊事班比別人起得早睡得晚,從早上睜眼到晚上熄燈,一天要做五頓飯,還要不間斷供應開水和綠豆湯,不管怎麼說,司務長和炊事班還是盡力了。再說,已經這樣了,發火也沒用,還是想想解決的辦法吧!”
邢志武雙手叉著腰,憤憤地說:“發火?我還想罵人呢!來的時候就和他們強調過,還是出了這種問題,現在還能想什麼辦法?我能不發火嘛?”
孫毅飛說:“連長,也不能全怨他們。來到這裡,每天五頓乾飯,一天吃掉兩天的副食,咱們早應該想到。一個人一天五毛錢,平均一頓飯一毛錢,還都是買細糧,就這麼點伙食費,還能剩下什麼?何況,現在有錢也沒地方買。恐怕不光咱們是這樣,各連隊的情況應該都差不多,上級領導也不會不知道,還是先和上級彙報一下,看有什麼辦法沒有?”
一直站在旁邊的李中海說:“我看也是!哪個連的儲備都不會太多!照這樣下去,咱們一個月的伙食費,連半個月也撐不下來!非超支不可!”
孫毅飛說:“只要能按時完成任務,超支點算什麼?問題是,現在想超支都沒有地方去買東西。”
邢志武說:“真是他媽的越渴越吃鹽!怕什麼來什麼!拉肚子的還沒全利索,又添餓肚子的!還有個消停沒有?” 他對李中海嚷道: “副連長,這是你的事!你看著辦吧!”說完坐到一邊,自己抽起悶煙。
急急忙忙跑來的司務長,氣喘吁吁地站到邢志武面前:“報告連長!我來了!”
邢志武抬頭看了司務長一眼,繼續抽著煙,司務長再次敬禮:“報告連……。”
沒等他報告完,邢志武瞪著眼喊道:“喊什麼喊?我耳朵不聾!”喊完,眼睛看著別處,繼續保持沉默。
司務長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孫毅飛對他擺擺手,說:“沒你事啦,回去吧!”
司務長忐忑不安的看著邢志武,臉上充滿猶豫,孫毅飛又說:“叫你回去,就回去吧!還站在那裡幹什麼?回去好好準備晚飯!”
司務長猶猶豫豫的剛要走,孫毅飛又叫住他,說:“司務長,一時半會的,問題可能解決不了。我來給你出個主意,你也別菜是菜飯是飯的做了,反正副食也不多了,乾脆菜飯合一,做菜飯。那樣也許還好看點,大家容易接受,也換換口味。”
司務長面帶愧色,感激地看著孫毅飛,說:“以前倒是這麼做過,只是現在菜太少了,不知道味道怎麼樣,我回去試試吧。”說完,看了看連長的反映,感覺連長沒有反對的意思後,他離開了工地。
孫毅飛在邢志武身邊坐下,說:“連長,別生氣啦!該來的遲早要來,別因為咱們影響到大家的情緒。還是等等上級,看有什麼統一的安排沒有?當務之急,還是要保證任務的完成。”
矛盾已被指導員暫時化解,邢志武還能說什麼?幹部就是解決矛盾的,不是製造矛盾的,他站起來,一言不發地走回工地。
飛機每天不停的大面積噴灑六六六,衛生隊每天也在營區的每一個角落打藥,但仍然無法抑制蒼蠅的繁殖。荒野中,腐爛的屍體上,爬滿拖著長長細尾巴,足有兩寸多長的蛆,空中“嗡嗡”飛舞著成群的吃慣了腐肉,連活人都咬的特大綠豆蠅。
連裡為病號騰出來的一頂帳篷,人滿為患,不得不又騰出一頂帳篷隔離病號。九月的天氣,白天的氣溫仍在三十度以上,每個帳篷的通鋪上,都擠著十幾個病號。中午休息時,孫毅飛走進病號的帳篷,立刻感到撲面的熱氣,以及暴曬後,帳篷毛氈散發出的特有黴腥味,他下意識地屏住氣,摘下帽子扇了起來。
通鋪上的病號,有的嚴嚴實實的捂著兩床被子;有的身體痛苦地蜷縮成一團,歪躺在被子上;還有的用手使勁頂著肚子,彎著腰,急急忙忙的跑進跑出。
孫毅飛看著這些熟悉的戰士,僅僅一兩天前,他們還生龍活虎,無怨無悔的拼命幹活,現在,人都瘦了一圈,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眼睛也深深陷入眼窩,強忍痛苦和深深的自責,無法掩飾的同時展現在他們被疼痛扭曲的臉上,孫毅飛鼻子一陣酸楚,頓時覺得眼圈溼潤起來。
見指導員進來,病號們報以勉強的微笑,強挺著虛弱的身體要站起來,孫毅飛連忙制止:“大家別起來!躺著好好休息吧!”
孫毅飛把衛生員叫過來,責怪地說:“大家在帳篷裡這麼捂著怎麼行?沒病也得捂
出病!來!把帳篷支起來,透透氣!”邊說,他邊和衛生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