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馬上說:“不行!現在改線怎麼行?要改也不是一條隧道的事,附近相連的橋樑和其他工程都要改動,還要重新勘測,工程要延期多長時間?還有,現在的投資全部浪費了,這絕對不行!”
王總繼續說自己的意見:“不改動線路可以,下滑的山體如何處理?隧道上方,數百上千萬方的下滑山體,且不說把這些土石方全部移走,僅僅是把對隧道構成威脅的搬走,也不是十天半個月能完成的事,搬走的碎石往那裡運?不比改動線路省時間,何況這也是一個不小的投資。即使現在這些山體不再下滑,但它已經鬆動,終究是個永久的巨大隱患。”
地方勘測設計人員插話說:“這一帶的地質情況都差不多,屬於同一地質構造,恐怕改動線路,也很難避開這種地質條件。”
會場上,一時沉默下來。
團長看一時大家的意見很難統一,說:“這樣吧,先進行監測和地質鑽探,然後再決定。”
王總說:“不過那要快,什麼時候再發生地震,誰也說不準,萬一山體再次出現下滑,問題會更嚴重。”
團長對一營長說:“你馬上安排一下,集中兵力,越快越好!”
連部裡,幾個人坐在桌子周圍,邢志武不停的抽菸,他看著窗戶外面,憤憤的說:“真他媽的撮火!白乾了一年!老子打這麼多年隧道,還從沒這麼窩囊過!”
李中海也憤憤地說:“你們說,這叫什麼事兒?這些設計人員,是幹什麼吃的?當初幹什麼去了?眼看隧道要打通了,竟會發生這種事?一年的努力,就這樣白費了,這不是拿我們開玩笑嘛!犧牲的人,不是白犧牲了?”
邢志武說:“返個工,耽誤幾天都無所謂。可幾百號人,花一年時間,在山上鑽這麼深個洞,幾句話,說扔就扔了,這不是耍我們嗎?”他把吸剩下的菸頭,狠狠扔在地上,身子仰靠在椅背上,仰起頭,說:“哎!上級這會兒也不知道研究得怎麼樣了?真他媽的急人!”
在看圖紙資料孫毅飛抬起頭,說:“二位老兄,別發牢騷啦!再發的話,我也要罵人了。我想,上級這會兒肯定比咱們還著急!一旦真的改線,牽扯的不光是一條隧道的事,他們心裡的火,肯定也小不了。現在不是發牢騷得時候,我們在這裡付出這麼多,沒有人比我們對這裡更有感情。不管最後上級怎麼決定,我們對這裡的情況最瞭解,得想想辦法,不能讓我們的辛苦,就這樣白扔了。我想,是不是先在幹部黨員中吹吹風,不管最後是什麼結果,都要做好思想準備。同時,發動大家想辦法,出主意,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嘛!”
李中海繼續發著牢騷,說:“唉!還能想什麼辦法?這麼大的山體滑坡,十個諸葛亮又能頂什麼用?這鬼地方!自打來了就沒有安生過!”
邢志武又點上一支菸,說:“我說李中海,你的牢騷怎麼比我還多?就不能說點樂觀的?我看指導員說得對!發動全連出主意,總比咱們三個坐在這裡傻琢磨強。雖然最後決定權不在咱們,可真要是弄出個好主意來,也不是不可能的。”
孫毅飛說:“連長,你也別怨副連長法牢騷,這麼大的打擊,誰能沒一點情緒?何況還讓咱們攤上了,我都想找個地方罵人出氣。求別人,不如求自己,咱們應該相信群眾,無論能不能想出辦法了,都可以調動大家的積極性,讓大家有個正確認識。我們當然希望最好不改線,但不管改不改,工期延長都是事實,現在有個心理準備,總比到那時再想辦法好。”
面對飛來的天災,想著被破壞的辛勤成果,難以預料的結局,晚上,各班都在爭論。年輕的戰士們各抒己見,吐露煩惱,發洩怨氣。
覃光華低著頭小聲說:“我看是沒有辦法了,只有改線。”
王春明不滿的瞪了他一眼,說:“你說沒辦法就沒辦法了?難道你就甘心,咱們一年的努力,就這樣白費了?”
“不扔你說有什麼辦法?這麼大的山體滑坡,能抗幾級地震的隧道,都承受不住,再說隧道本身也在下滑,我看難度太大了!夠嗆!”覃光華搖了搖頭,小聲說著自己的意見。
湯立群說:“我看啊,咱們這是鹹吃蘿蔔淡操心!即使咱們真的有辦法,能起多大作用?上級能聽嗎?再說,這麼大的滑坡,還能有什麼好辦法?還能把山全搬走不成?上級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反正咱們只管幹活。”
李忻說:“你這麼說,也太消極了吧!不管怎麼樣,有辦法總比沒辦法好,要是真有制止滑坡的辦法,為什麼不試試?難道你願意當兩年兵,來到這裡什麼樣?走的時候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