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志武在一邊說:“本來嘛!都是一群男人,想女人有什麼不對的?我要是不想你,能讓你來嗎?結婚幾年了,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還不到一年,能不想嗎?”
韓雪梅紅著臉說:“又來了!老不正經說話。”
聽完指導員的解釋,韓雪梅說:“你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那我更要把他們當兄弟看了,這些小戰士真是不容易!”
每天,幾十件洗得乾乾淨淨的軍裝,整齊掛在涼衣繩上。洗衣服,是男人們最發憷的事情,可看著嫂子整日忙碌,戰士們不得不把髒衣服藏起來。伙房又成了韓雪梅上班的地方,她忙碌的身影,讓這些遠離人煙的軍人們,內心感受到的溫暖,遠比洗幾件衣服產生的影響大得多。
連隊正在修建橋墩,大量鋼筋要進行捆綁焊接,強烈的電焊弧光,經常使戰士的眼睛被弧光刺傷。強烈弧光刺傷的眼睛,無論用什麼方法,都無法很快治癒,整個眼睛疼痛發澀,紅腫難耐,不斷流淚,不能再接受任何光線的刺激,哪怕是微弱的光線。難忍的滋味,讓人徹夜難眠,只有等眼睛慢慢自愈。
韓雪梅走進一班帳篷,尋找戰士們的髒衣服。一班的帳篷,窗簾和門簾都放了下來,燈也沒有開,裡面黑呼呼的。韓雪梅好生奇怪,找到燈開關,把燈開啟,只見兩個戰士躺在床上,眼睛上蓋著溼毛巾。戰士見燈亮,急忙喊道:“別開燈!”
韓雪梅沒明白怎麼回事,聽見喊叫趕緊關燈,不解地問:“你們這是怎麼了?不讓開燈,是加夜班了?”
戰士說:“沒有,眼睛讓電焊打了,難受,怕光。”
韓雪梅說:“那讓衛生員給看看啊!厲害嗎?”
戰士充滿怨氣地說:“找他有什麼用?電焊打了,只有自己給自己治。”
韓雪梅說:“讓我看看。”說著她走到通鋪邊,掀開蓋在戰士臉上的毛巾檢視。
“眼睛怎麼腫成這樣?這有多難受?真的沒有辦法治嗎?”韓雪梅心疼地說。
一個戰士說:“都說人奶可以治,可這麼多年了,誰也沒有試過,再說,上哪裡去找人奶?”
韓雪梅微微皺了皺眉,一句話沒說,轉身走出帳篷。她回到家屬房,迅速解開衣釦,毫不遲疑的抓住自己乳房,對著碗,開始擠奶。早已給孩子斷奶的乳房,儘管仍然挺拔豐滿,但已失去分泌奶水的功能,無論韓雪梅不顧疼痛怎樣擠,都無濟於事,乳頭上只擠出幾小滴雪白的乳液,掛在乳頭上不願滴下來。乳房已經被她過於用力的手,捏擠得通紅,致命部位帶來一陣陣鑽心疼痛,令她頭上冒出一層冷汗,疼得幾乎連眼淚都要流出來,可韓雪梅還是不甘心。
終於,韓雪梅不得不承認現實,無奈的停下擠奶。看著空空如也的碗,韓雪梅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心裡一陣陣酸楚,痛恨自己,現在軍營中唯一的女人,卻不能做到一個女人能夠做到的事。情急之下,她忽然想到,人奶行,那牲畜的奶呢?為什麼不試試?韓雪梅急忙扣好衣釦,拿著碗匆忙朝老鄉家走去。
韓雪梅小心翼翼端著跑了好幾家,才討到的一碗羊奶,滿臉是汗的來到一班帳篷,兩個戰士驚異感動得只說了一句話:“嫂子你真好!…”感動的淚水與眼睛疼痛的淚水,一齊湧出來。
韓雪梅笑著說:“瞧你們,還男子漢呢?還不知道行不行呢?快試試!”
不管羊奶是否有作用,韓雪梅都把自己一個女人的心,在有限的時間裡,無私奉獻給年輕的,遠離家鄉父母的戰士們。
天亮著的時候,韓雪梅還可以根據遠處依稀的炮聲辨別方向,隨著天色變黑,她漸漸失去辨別方向的能力,周圍山巒的巨大陰影,幾乎遮住所有光線,看不見人家,聽不到喧鬧,寂靜的可怕。
韓雪梅帶著孩子,站在怪石林立草木叢生的半山腰上,不知道離部隊駐地還有多遠,更不知道自己走的方向對不對。陣陣恐懼、不安和焦急,不斷襲來。韓雪梅越來越焦慮不安,雙手緊緊護著孩子,在黑暗中驚恐的睜大眼睛,不停向四周張望,匆忙尋找安身之處。孩子害怕地抓住母親的手,小臉藏在母親的衣服下,緊緊依偎著母親,兩眼驚恐看著四周黑暗群山的魔影。
邢志武住進了團部招待所,便開始不停的打電話,焦急和不安,使他連晚飯也沒吃。所有可能經過的連隊,電話都打到了,僅僅從汽車連得到的一點線索,令邢志武更加焦慮,坐在床上不停的抽菸,期盼天亮的到來。
嫂子要來了,各班的帳篷門口,不少戰士站在那裡等待。帳篷外的孫毅飛,見不到聽不到嫂子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