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失去了理智,我寧願自欺欺人,不願聽她的真心話!”
“我抑制不住潛伏心底的獸性,突然爆發出來。‘你不會忘記他的,我也不要你委委屈屈的做我的妻子!但我得不到你的心,我還是要得到你的身體!’”
“我,我不是人,我是禽獸,我做了永難追悔的錯事!”
韓芷的心頭在抽搐,為他的表妹難過,也在為他難過。池粱抹乾眼淚,過了許久,說道:“我聽見她的哭聲,我的酒也突然醒了。”
“我後悔,我羞慚,為什麼我會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我噼噼啪啪打了自己幾個耳光,我不知要和她說些什麼話才好。”
“我不敢求她原諒,結果還是她先說話:‘表哥,我不會恨你,我可憐你!但請你原諒,請你忘記令晚之事,也忘記我吧!’”
“她說了這幾句話,就推開窗戶,跑了!我酒是醒了,但雙腿發軟,也沒顏面跑去追她。”
“她這一跑了出去,從此就沒回來。”
“唉,九州鑄鐵終成錯,我做了這件錯事,也造成了我和她的死別生離。我是永遠沒有機會向她懺悔了。”
“跟她一起失蹤的還有我的師弟。從此我再也沒有見過我的師弟。”
“發生了這樣一件事情,我的爹孃當然又是傷心,又是生氣。但不知是為了遵守‘家醜不可外揚’的古訓,還是為了避免刺激我的緣故,爹孃對他們的‘私奔’一事,絕口不提。不僅爹孃如此,家中的婢僕也不敢提及他們了。”
“死了的人還會有人提起,我的家人卻好像把這兩個人當作從來就沒有存在似的,突然間他們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盡避他們已經走了,盡避沒人再提起他們,但他們還是留在我的心上,並沒有消失。”
“不錯,表妹最後留下的兩句話,是叫我忘掉那晚的事,忘掉她的。但我怎麼忘得掉呢。”
“我無法打聽他們的訊息,也沒勇氣打聽他們的訊息。我只有在花晨月夕,情難自己之時,偷偷跑到莫愁湖畔,在那柳蔭之下,吹我的蕭,追悔往事。”
韓芷聽得滿眶淚水,“怪不得他的表妹臨走時對他說:我不恨你,我可憐你。但我該同情誰呢?”不覺抬起模糊淚眼,叫了一聲:“池伯伯。”
池粱望了望她,遲疑片刻,繼續說道:“別憐憫我,我是該得到這懲罰的。”
“我本來不想再說下去,但這故事還沒有完。我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
“時局不出我爹所料,瓦刺入侵,土木堡一戰,明軍一敗塗地,英宗皇帝御駕親征,也給敵人擄去。要不是兵部尚書于謙當機立斷,立即擁立新君,死守京城,抵禦強敵,大明恐怕早在二十年前就亡給瓦刺了。”
“轉危為安,那是後來之事。皇上被俘,京城被圍,訊息傳來,早已是人心惶惶。瓦刺鐵騎,雖然未到江南,流寇已是乘機紛起。在這些流寇之中,有些還是暗通瓦刺,準備作內應的。”
“在這樣兵荒馬亂的時候,大家忙於應變,雖然我還在思念他們,哀傷卻已稍減了。”
“但想不到在這時候,我卻忽然得到他們的訊息。”
“有一天,我無意中聽到了父母在房中談話,正是談起他們。”
“媽正在罵我表妹:‘枉我將她撫養成人,她竟然和你的好徒弟私奔。如今已經知道他們下落,你說該怎麼辦?’”
“爹爹好像遲疑半晌,說道:‘怎麼辦?我也不知怎麼辦?’”
“媽連爹也罵起來了:‘你也沒決斷,難道你就任由他們忘思負義,任出他們敗壞門風。’”
“爹爹嘆口氣道:‘把他們抓回來又怎麼樣,難道咱們還能要她做媳婦嗎?’”
“媽媽也嘆口氣道:‘雖然不能要她做媳婦,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啊!我不能讓他們姦夫淫婦苟合,我要你把他們抓回來,用家法管教她!再說,她是我唯一的甥女,我要是不把她找回來,也對不住我死去的姐姐。’”
“我跑進去叫道:‘爹爹,媽媽,你可千萬不能難為他們,這不是他們的錯,是我的錯!’”
“爹爹一聲長嘆,說道:‘你瞧見了吧,要是把他們抓回來,除非將他們處死,否則只有害了梁兒!當然你也不忍將他們處死的,是吧?那就只有任由他們自生自滅了。’”
“媽媽搖了搖頭,對我說道:‘真沒想到你這樣沒出息,她這樣對不住你,你還要護著她。如此看來,是不能讓她再踏進咱們的家門了,好吧,好吧,算我狠心,就讓他們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