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哭,專心的程度,連有人站在門口都不知道。
他不動聲色的退了出去,又觀察了一兩天,這才發現她是失眠。怪不得她白天臉色老是那麼難看,眼睛總是腫腫的,精神更時常恍惚。
打擊最大的那天睡得著,之後反而失眠了?這是什麼狀況?
他回想那天的情況,試圖找出她當天睡得著的關鍵——是因為有人陪嗎?
Jerry大膽假設,然後在她下一次的就寢時間,找她到書房看相片。
“看相片?該睡覺了吧?”
這是Doll聽到他在就寢時間,找她來看相片時的反應。
“是啊,像我這種事業做很大的,就是見不得你這種遊手好閒的傢伙,我不能睡,也不准你睡。”他的話雖是玩笑話,卻也不無真實成分。
老頭為了讓他收心,已經開始要秘書傳一些公司檔案給他看了,說這樣兩個月後他正式工作時,才不會什麼都不懂、什麼事都不能處理。
臭老頭真的很會佔用別人的時間,唉,他三十歲之前的逍遙日子已經在倒數了。
他坐在電腦前,拉回思緒轉頭看她。才一個星期而已就瘦成這樣……這女人真是笨。
他懷念剛認識她時,她那豐富生動的表情,連生氣、罵人的樣子都元氣十足,笑起來的模樣大剌剌,彷彿這世上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現在和他相處時,她除了氣色差、安靜了些,還是那個偶爾會和他抬槓、耍一下小白痴的Doll,但她故意堅強,又是想安慰誰?
她此刻的樣子,讓他生氣、難過又……心疼。
“還事業做很大呢?你不是自由攝影師嗎?”
“目前是。”
“目前?”那以後呢?
“不談這個。”他不太喜歡談他家的事,從小到大,因為家世而讓他交到的朋友和女友,已經讓他覺得受夠了。
因此他很低調,不刻意裝窮,但也不輕易讓別人知道他是誰。
他站起身走到書櫃旁,從架上搬了幾大本的相簿放在她面前,大大的一疊。
吉麗娃一看好驚訝,“這裡不是你朋友的別墅嗎?你怎麼在別人家裡放了那麼多相簿?”
“那個朋友終年難得出現一次,我常借用這裡,他無所謂,我也就越來越過分了。”他家在美國有多處度假別墅,這裡算是他比較常來的,不過不想讓她知道他的身份,他才說是朋友的。
而且他不喜歡被打擾,事先也會打電話給管家,傭人便不會過來。
“你看相片,我處理一下一些事。”
吉麗娃雖然不明白Jerry為什麼沒事在該睡覺的時間找她過來看相片,可還是攤開了相簿,在還沒開始欣賞時,她先注意到一旁的香精燈,“你也會點精油?”
“嗯,聽說有些精油有助眠、鎮定的功效。”昨天特地去買的,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在書房點有助眠、鎮定功效的精油?”她疑惑的挑高眉毛。
Jerry一說自己也覺得不合理,胡謅的又道:“是啊,無聊的想考驗一下自己抗拒睡神召喚的戰力。”
她白了他一眼。“為了增強你的戰力,需要懸樑刺股時請知會一聲,我怕你自己下手會不忍心,我很樂意代勞。”
還樂意代勞呢。“認識你這種不對盤的朋友,人生果然會大不同。”
吉麗娃失笑,開始欣賞起相片,一翻開發現又是雪景,“你真的很喜歡拍雪景啊,尤其是清晨的雪景。”
“嗯。”
她一連翻了兩本又有了新的疑問。“為什麼你拍的雪景中連個人都沒有?你這人真鮮,又不是不拍人物,偏偏就是人物不會出現在雪景中。”
“拍過了,只是覺得……只有雪景也沒什麼不好。”
他沒說的是,自己拍攝的雪景相片中,只出現過一個女子。
他讓那片雪景只屬於那女孩,而那女孩也獨佔了美景,只不過後來女孩走出了冰天雪地,而他,再也不想拍攝有人物的雪景了。
看著看著,吉麗娃覺得有些累了,往後靠向沙發,不久,她倒的角度更大,乾脆把長沙發的扶把當成了枕頭。
她看著Jerry的背影,那寬厚的肩膀、有些孤獨的神情,她對他,是哪來的全然信任和依賴呢?
應該是因為他是她在異鄉最寂寞孤獨時,唯一感受到的溫暖吧?
她好想再靠他近一點,在沒了愛情的現在,她抓得住的,只剩下這個嚴格說來不太熟、卻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