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這是她三年來對他說的第一句話,聲音輕得如同夢囈,黑白分明的眼底,有令人心疼的脆弱柔光。
林射眼底,有黯沉的痛和情意深不見底,他伸手握了她的手,低啞開口:“朗兒……”
有開門的聲音,打斷了他,那些未完的話,便永遠塵封於這個冬日的上午,有陽光,灑滿房間,淡淡的,並不溫暖。
喬語千手裡拿著一個保溫壺,帶著溫婉得體的微笑,向他們兄妹走來:“朗兒,你醒了真好。”
林朗倏地抽回自己的手,眼底脆弱傷痛的神色盡褪,只餘一片冷淡的光。
她看著喬語千,一言不發。
月月推門進來,看到他們,有些奇怪的問道:“喬姐,我都把你的包裹寄了,怎麼你還沒把湯盛給朗兒喝啊?”
語千笑道:“剛才在醫院門口,恰好碰到以前的同學,聊了兩句,我也是剛進來的。”
月月於是接過她手中的保溫壺,一面往碗裡盛湯一面笑道:“林射也在這裡啊,真是的,你們既然都要來看朗兒還不如約一塊呢。”
她把碗遞給林朗:“朗兒,看你哥哥嫂嫂多疼你,林射估計是一下飛機就過來了,我們誰都沒見到他的面。喬姐也是,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讓我給你熬湯,稍微收拾了一下就過來了。”
林朗卻沒有接,她起身,站得很穩。
林射習慣性的伸手扶她,她卻沉默著避了開去。
把手伸給月月,由著她扶了自己慢慢往外走,或許是她的神情太過冰冷,一室無語,月月也不敢再提讓她喝湯的事情,只是小心的扶了她一步一步走著,沒有說話。
到了門口,林朗站住,閉上眼,停了幾秒,然後回頭,看著站在原地定定望著自己的林射。
“不要再來看我,太殘忍。”
她的聲音安靜異常,那樣的不真實。
第四十四回
林朗一步一步,往前走著,額上全是細密的薄汗。
雅筑在一旁看著心疼,忍不住上前扶住她:“朗兒,休息一會,好嗎?”
林朗停了片刻,終是輕輕點頭,順從的和母親一起走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媽媽,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李醫生說,你恢復得很好,想要回家的話,現在就可以的,只需要定時到醫院做檢查和復健就可以了。”
她垂眸,安靜的開口:“媽媽,我想去義大利唸書。”
雅筑的心一顫,微笑也變得僵硬:“唸書是好事,可一定要去那麼遠嗎?你出事的時候我們已經和B大協商過,還給你留著學籍……”
“我喜歡義大利,一直都是。二十歲的時候沒去成,現在想去。”林朗還是那樣靜靜的開口,打斷了母親。
雅筑心酸流淚:“朗兒,你是在懲罰媽媽嗎?”
林朗看著母親的眼淚,怔怔然也落下淚來,終於伸手摟了母親的脖子,淚如雨下:“媽媽,對不起,對不起,可是我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
雅筑緊緊的抱著女兒,內疚和心痛翻江倒海一般襲來:“是我不好,都是媽媽的錯……”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樣回到家裡,怎樣的為女兒聯絡羅馬大學,又是怎樣的一件一件,幫她收拾著行李。
朗兒說,不要告訴林射。
她可以瞞著,卻沒有辦法,不面對林起銘。
林起銘正在美國進行商務會談,她在醫院,當了女兒的面,撥通了他的電話。
“這孩子,才剛醒過來就想著往外跑,這身體怎麼能吃得消,你也由著她胡鬧!”
和意料之中一樣,林起銘根本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