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蓉在這時候,做了一件在旁人看來,很傻缺的事情。
就是以寧府女學的名義,將之前女學學生們整理好的,農田水利建設合理規劃一書,直接刊印發行天下。
一時間,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不管裡頭的內容如何,賈蓉做這樣的事情,就被不少權貴大老評價一聲腦子有問題。
而仔細看過書冊內容,並且對於農田水利有一定了解的存在,看過書冊後頓時如獲至寶。
擔心理由有遺漏,不敢全部在自家莊子上嘗試,卻也會拿出一兩個莊子實驗。
不要說田莊,就是那些田地稍多一些的地主老財,也能根據書冊內容對自家田地進行改造提升。
儘管便宜的,大多都是那些有實力,有不少田地的存在,可賈蓉並不是太在意。
沒辦法的事情,除非賈蓉花費大力氣大精力主動折騰,不然只能等待農田水利技術一層層下沉。
賈蓉有沒有當官,就算當官能管的範圍也是有限的。
皇室和朝廷的影響力,在這個時代是沒辦法管理到最底層鄉村的。
他能管的,只有寧府的田莊罷了。
就是同宗榮府的田莊,都沒辦法插手的說。
不過,他如此大度的姿態,還是得到了當今和朝廷的表揚。
賈蓉自然不在乎這個,他只是希望在小冰河時期,透過自己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努力,能夠減少一些損失,或者說減少部分百姓的傷亡就好。
只能說,有些人根本就不配稱人。
在青黃不接,又是糧食減產明顯的時候,不斷哄抬糧價,就是逼著少地以及無地的百姓去死啊。
結果,還沒有到秋收季節,北方不少地方已經開啟了新一輪的土地兼併,赤落落也十分血腥。
只是這些情況,有的暴露出來,而有的則是徹底被掩藏起來罷了。
京城城外,又逐漸有了流民聚集,而且隨著天氣逐漸炎熱,聚攏的流民數量越來越多。
基本上,都是被糧價提升,逼得活不下去只能逃荒的底層百姓,那叫一個苦逼。
勳貴們,又在當今的號召下,早早就在城牆根下設立粥棚賑濟災民。
經過之前的幾番折騰,現在大家都學乖了。
所有粥棚,幾乎清一色的穀糠以及味道不怎麼樣的野菜,最多也就是加了一些臉頰和自己的魚肉乾。
就這,也足以叫逐漸聚攏過來的災民,好好生存下去了。
只是,這樣的景象,叫當今很不滿意。
其實這時候,正是皇莊大有作為的時候,可惜沒有人提醒當今,估摸著皇莊管事也不怎麼幹淨。
糧價上漲,自然而然會影響到煤礦開採,成本上升了麼。
好在,經過賈蓉幾番磋商,最後和掌握了晉省絕大部分煤礦份額的開國勳貴集團達成一致。
煤礦的工錢暫時不漲,伙食費也維持原狀。
由寧府提供大量曬乾了的海魚魚乾,作為糧價上漲後的替代品,對於曠工來說其實還是好事。
畢竟,海魚魚乾的味道雖然一般,卻能提供勞動所需大量鹽分,還有充足蛋白質和部分油脂,足夠了。
只是,糧價不能一直上揚,不然感覺虧本的開國勳貴集團,也不會真的賠本賺吆喝。
在這期間,收攏流民輸送到外海大島的活計,倒是相當順利,幾乎沒有遇到什麼阻礙。
地方官府巴不得流民越少越好,朝廷此時也沒心思理會這些,只要流民不鬧騰,隨便他們去哪都成。
倒是當今,看到皇室秘探的彙報後眉頭微皺,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真要說起來,像是寧府賈蓉這樣能力卓絕之輩,將心思和精力放在外海,其實也是好事一件。
總比他將目光,放在大乾腹地要好得多。
眼下的大乾,天災連綿不斷,朝廷的底蘊消耗迅速,當今也是頭疼得緊,順便也有些緊張。
南方那邊已經傳來不好訊息,各地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蝗災,估計今年怕是糧食收成會出現大問題。
這是怎麼了?
當今自問,他當皇帝后也沒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兒啊。
京城市井,已經有謠言將連綿天災的鍋,扣在當今頭上,可以說居心叵測。
當今雖然氣得夠嗆,卻又不好大動干戈,不然不久顯示他心虛了麼?
遇到了種種破事,當今原本內庫豐收的喜悅,都消失得乾乾淨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