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高廉正在堂上坐著,做公的把柴進押到廳前,便在柴進腿彎上踢了一腳,讓他跪在地上。
殷天錫這廝則仗著姐姐受寵,大搖大擺的走到高廉身後。道:“姐夫,這廝就是柴皇城的侄兒。剛才還想讓他家莊客和衙門裡的人動手。”
高廉看到下面柴進流著血淚,也吃了一驚。拍了一下驚堂木,喝道:“堂下所跪何人?”
柴進悲憤的道:“小人是柴世宗嫡派子孫,家門有先朝太祖誓書鐵券,現在滄州居住。為是叔叔柴皇城病重,特來看視,不幸身故,現今停喪在家。殷直閣將帶三二十人到家,定要趕逐出屋,不容柴進分說。喝令眾人毆打,因此起了紛爭。剛才殷直閣又讓人毀了我叔叔靈堂,端的目無法紀。請相公明斷。”
高廉聽得殷天錫毀人靈堂,也皺著眉看向殷天錫。
此事做的太也損陰德了些。
殷天錫嬉皮笑臉的道:“我想姐姐和姐夫回頭要去看花園,那個靈堂著實有些晦氣,便讓人拆了。”
高廉無奈的搖搖頭,又對柴進道:“你既說家中有丹書鐵券,可給本官呈上來。”
柴進道:“已使人回滄州去取來也。”
殷天錫笑道:“這廝定是嚇唬人,打他一頓看他有沒有。”
柴進聞言。叫道:“我家有先朝太祖誓書,誰敢對我用刑?”
高廉原本還有些不喜殷天錫胡亂下令,看柴進這般叫,當即沉下臉喝道:“這廝正是抗拒官府。左右腕頭加力,好生痛打!且看他有沒有丹書鐵券了。”
一個押司湊到高廉跟前,道:“相公。城中許多人都知道柴皇城是前朝皇族,說不得這柴進真是柴家家主。家中供著丹書鐵券。”
高廉聽得押司這話,也不由一愣。
殷天錫卻是被身邊一些小人攛掇去奪柴皇城的宅子。也沒人告他柴皇城的底細,聽得柴皇城真是前朝皇族,臉色也變了,想了想,低聲對姐夫道:“我逼死了柴皇城,這柴進真有丹書鐵券時,他必然去東京告御狀。不如騙了他的丹書鐵券來,再讓他死在獄中,到時也不怕有人生事了。”
高廉心思告到天子跟前時,高俅也未必能保得住他,事已至此,也只能斬草除根了,喝道:“行刑。”
做公的看高廉下令,當即把柴進拖翻,拿水火棍打起來。
殷天錫這廝還在一旁叫道:“用力些。”
做公的都想討好殷天錫,當下只死命下手,直把柴進打得皮開肉綻,鮮血迸流。
柴進打熬不過,心思等主管拿了丹書鐵券來再理會,便喊道:“我家沒有丹書鐵券,是我冒充前朝皇族。”
高廉看柴進招了,便讓人寫了招狀,讓柴進畫了押,發到牢裡監收。
殷天錫又讓人把柴進莊客都打了二十棍,把他們都趕出衙去,這才又帶人去強佔柴皇城宅子。
高廉又怕柴進死了時,柴家人不拿丹書鐵券來,反而拿著去東京告狀,便讓人吩咐當牢節級給柴進些金瘡藥,好生看著柴進,不得讓柴進死了。
柴進被人下死手打了一頓,也是疼痛難忍,正在牢裡呻吟。
看當牢節級給他送藥來,連忙掙扎著起來,拱手道:“多謝節級照顧,他日柴進必有厚報。”
當牢節級藺仁還了個禮,道:“這些藥是知府令人拿來的。”
柴進聞言,不由一愣。
先前在堂上便是高廉讓人對他用刑,現在如何又讓人給他拿藥來。
藺仁看身後沒人,低聲道:“他要等你家人送來丹書鐵券後,再讓我下手把你在牢裡害死。你還要另想辦法才是,否則丹書鐵券送來,就是你的死期。”
柴進聽得丹書鐵券不但救不了他,反而是他的催命符,也不由呆住。
藺仁道:“我多曾聽得柴大官人仗義疏財,因此不想看你冤死,但我也只能幫你通風報信。真到了知府要下手時,我也只能幫你拖延幾日,卻是救不得你。”
柴進定了定神,驀然想起數年前史進和他說的一番話,當今朝廷小人當道,目無法紀,他的丹書鐵券未必能救得他。
當時他還不以為然,如今看來史進的話卻是有先見之明。
落到這般地步,再要走朝廷門路也無用了,也只有史進能救他了。
這幾年他和史進也有書信往來,他又對梁山林沖、武松、石勇等人有恩,以史進的性子,只要他知道了自己境遇,必然發兵來救。
想及此,柴進拱手道:“多謝節級指點,若柴進留的一命,全賴節級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