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笑著擺了擺手:“你們說的是一般的騎兵,輕騎或者是非甲騎,這些騎兵的衝擊力不強,不象俱裝甲騎這樣全身重甲,刀槍不入,所以靠長槊鐵甲無法抵擋,再重灌的步兵,給甲騎這樣正面撞擊,也會倒下,陣型越密集,這種衝擊倒下的就越多,幾排,甚至十幾排給這樣成片地衝倒,都不奇怪。”
說到這裡,慕容垂看向了若有所思的桓玄:“桓世子,這點我想令尊大人一定印象深刻吧。”
桓玄的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之色,一瞬而沒,轉而換了一副笑臉:“先父大人臨終的時候還忘不掉枋頭之戰中,貴軍甲騎連鎖齊衝,摧枯拉朽般的氣勢,那是他老人家這輩子印象最深刻的一戰了,至死不忘,您真沒有說錯。”
慕容垂點了點頭,嘆道:“荊州步兵,是極為優秀的步兵,甚至可以說在我見過北府軍之前,是天下最強的步兵,戰技高超,紀律嚴明,進退有序,無論是三天能狂奔八百里的速度,還是戰場上那結陣而戰,寧死不退的堅韌,都讓人印象深刻,但他們之所以會輸,就是因為他們的陣形太嚴密,太密集,在甲騎的衝擊下,成片成片地倒下,對付普通軍陣時這種後排頂前排的助力,面對甲騎衝擊時反受其害。”
桓玄和慕容蘭恍然大悟,異口同聲地說道:“原來是這樣啊。”
慕容垂的眼中冷芒一閃:“可是劉裕現在擺下的陣型,是一個半圓陣,或者說是一個弧線陣形,中間是空的,每隊五十人,只列二排,前方突擊向前,後面空虛,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也很鬆散,你們說,如此陣列,騎兵突擊時,如何應對?”
一邊的慕容德說道:“顯然不會是正面硬頂,我想,給這樣衝擊的話,會迅速地散開吧。”
慕容垂搖了搖頭:“可是我軍的甲騎是以鐵鏈串在一起,即使散開,也會給鐵索帶倒不少,我看這個陣形,排頭的多是各隊隊正,最精銳的勇士,只怕未必會散陣,而是會短途逆擊!”
慕容德訝道:“逆擊?”
北府軍陣前,劉裕和八個小隊的隊正,副隊正都站到了一起,對面的甲騎已經在開始緩緩走動,進入走馬階段,雖然現在看起來很慢,但是這兩裡多的距離,也就是三分鐘的時間,戰馬就可以加速殺到,趁著最後的一點時間,劉裕開始了戰術的安排。
劉裕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線列衝擊,鐵索橫連的俱裝甲騎,說道:“兄弟們,這一戰是無比地兇險,我們練的圓陣,終於能派上用場了,只是之前我們不知道,敵軍騎兵還有連索衝擊這一招,所以,常規的散陣側擊戰法,已經不能再用了。”
劉敬宣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這些燕賊居然還會把把串到一起,奶奶的,我看只要集中打一匹,只要那匹倒了,整列都得倒!”
劉裕搖了搖頭:“對付普通戰馬可以,但這些甲騎的防護非常嚴密,尋常的弩箭無法穿透,剛才我們打了這麼久,弓箭和強弩早就用完了,就是飛槊,也所剩無幾,形不成集團殺傷,只有近戰格鬥了。”
向靖睜大了眼睛:“跟衝起來的馬怎麼格鬥?早知道應該把拒馬帶來了。”
劉裕的眼中殺機一現:“所以只有看我們這些隊正的了,只有我們率先衝擊,跟剛才一樣,主動跳起幹掉幾個騎士,然後把狂奔的戰馬拉倒,才能讓他們整排騎兵都受影響。”
劉敬宣咬了咬牙:“太危險了,他們可是有馬槊的,我們這樣跳過去打他們,只怕沒有打到人,就給刺死了。”
劉裕搖了搖頭:“沒有辦法,只有如此,在這裡硬頂,步兵絕對頂不住他們的衝擊,散開又會給連索所絆,如果上天保佑,讓我們能幹掉幾個燕軍騎兵,就有希望拉倒他們一整排的戰馬,地上只要有阻擋,那他們的衝擊速度就會減緩。”
劉敬宣嘆了口氣:“我覺得我們十二三個人,就是不要了命,能打下來三四個就不錯了,寄奴,還有點更好的辦法嗎?不行的話咱們現在就散陣,分散遊擊也行。”
劉裕搖了搖頭:“不行,分散開來會給他們用弓箭逐一射殺,這些甲騎騎士的弓馬也非常嫻熟,我們不是沒有機會,就是那些副馬。”
劉裕說著,一指陣後,那二百多匹低頭吃草的副馬。
劉敬宣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寄奴,你是要…………”
劉裕微微一笑,眼中神芒乍現:“不錯,我是要用這些副馬為掩護,逆擊!”
慕容鳳白馬銀槍,渾身銀甲,倒提著一根紅櫻長矛,跟在第二排的甲騎連環馬之後,三個隨行護衛,緊跟著他開始疾馳,邊馳邊問:“將軍,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