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本能地怒吼道:“一派胡言!你這妖人,一直在裝神弄鬼,卻不肯現身,說的話一向就是在挑撥是非,我告訴你,你聽好了,我跟慕容蘭是兄弟,是生死與共的戰友,但不是男女之情,我會為了她不惜性命,但是這個世上,我劉裕的妻子,只會是王妙音。這一點,我和慕容蘭都清清楚楚,如果她不知道這點的話,早就離開我了,何必等到現在?”
那個怪聲大概是被劉裕的氣勢所震懾,沉默了起來,周圍的白霧變得越發濃重,甚至連伸手都不見五指了,冬日的早晨,冷風吹拂著劉裕的臉,他突然變得清醒起來,意識到這個怪聲的目的就是在激起自己心中的怒火,把自己的思路往跟慕容蘭有私情上引,甚至,有意識地想讓自己忘了王妙音,只記得慕容蘭。如果是在平時,自己不會上當的,可是今天,在這個慕容蘭受了欺辱的特殊情況下,自己卻是本能地衝動了,幾乎要著了這個怪聲的道兒。
念及於此,劉裕的意識變得更加地堅定,他沉聲道:“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是什麼目的,你聽好了,你在這裡裝神弄鬼的,嚇不倒我,慕容蘭是鮮卑的公主,她現在要離開長安,不是因為什麼因愛生恨,或者是對我傷心,我跟她本就不是男女之情,何傷之有?她要走,純粹就是因為她想回到她的族人中間,這是她的選擇,我只有尊重,但絕不後悔。”
怪聲換了一個方向,緩緩地響起:“劉裕,你就自欺欺人好了,慕容蘭明明就是對你有情,只可惜碰到了你這個負心漢。好,就算你鐵石心腸,不知道佳人芳心,但是你剛才也說了,你跟慕容蘭是朋友,是兄弟,她現在受了欺負,你不要為她報仇雪恨嗎?”
劉裕冷冷地說道:“怎麼個報仇雪恨?你教教我可好?”
怪聲的語氣中透出了一絲殺意:“不管是漢人,還是鮮卑人,有奸**女者,都應處死,苻堅就算是氐族皇帝,也不能例外,劉裕,你自己看著辦吧。”
劉裕沉聲道:“這筆賬,我遲早會和苻堅算,但不是現在,現在長安城的百萬軍民,都指望著他,如果這時候他身死,那長安群龍無首,不攻自破,到時候就會是人間慘劇。我之所以留在這裡,就是為了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怪聲突然冷笑道:“藉口,都是藉口,劉裕,你枉稱英雄,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人被人姦淫,連報仇都不敢。”
劉裕的心中越發地篤定,他微微一笑:“從你現聲開始,不是在引誘我去喜歡慕容蘭,就是想利用我跟慕容蘭之間的關係,去殺苻堅,說來說去,你的目的就是想引我墮入你的套中,現在我大概可以猜到,你是想要對苻堅不利的人,大概就是城外的西燕軍中的將帥,或者,也許是姚萇的手下。哼,你們這些胡虜,打仗沒本事,弄這些鬼神之事,倒是在行得很。”
那個怪聲中透出一絲驚惶,轉而故作鎮定地冷笑道:“這個世上,你所不知道,不理解的事情還有很多,劉裕,殺了苻堅,才是你能留下慕容蘭的唯一辦法,你可不要後悔!”
劉裕冷冷地說道:“連慕容蘭都沒有叫我向苻堅尋仇,而你卻一直把我往這上面帶,我現在越來越肯定,你一定是苻堅的仇人,想要借我手取他性命。我不管你是誰,但我告訴你一句話,你不要做夢了,你越是這樣,我越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傷害苻堅,至於以後,如果他能守下長安,我自當為慕容蘭向他討個公道。”
怪聲漸漸地遠去:“劉裕,不要後悔,後悔,後悔…………”
劉裕閉上了眼睛,喃喃自語道:“我不會後悔,不過慕容,我真的不希望你離開我,難道我真的只有殺了苻堅,才能留下你嗎?不,不是的,你不是這樣的女人。”
“劉將軍,劉將軍,你怎麼了?”一個聲音突然在劉裕的耳邊炸響,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話,聽起來煞是奇怪,劉裕睜開了眼,卻看到楊定一身鎧甲,倒提著方天畫戟,就站在自己面前幾步的地方,臉上盡是驚奇之色。
劉裕定了定神,向著楊定笑了笑:“楊將軍,有何指教?”
楊定看著劉裕,仍然是一臉的狐疑之色:“你剛才一個人就站在這裡,一動不動,舉著刀,象是中了邪一樣的,出什麼事了?”
劉裕這才意識到自己還舉著刀,他笑著把大刀從頭頂放下,插入自己後背的鞘中,說道:“剛才我突然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四周一片白霧,不分東南西北,難道,這個是傳說中的幻術嗎?”
楊定勾了勾嘴角:“我對幻術知之不多,但聽說北方草原上的遊牧民族,有不少精於此道的幻術師,至於你們漢人的道家,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