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的吼聲,隨著他的動作一起,雷厲風行,百鍊宿鐵刀猛地往地上一插,順手抄向了身後,早已經有五根斷槊,插在了那裡,一根長杆狼牙箭淒厲地從他的身邊飛過,而劉裕抄槊,拉伸,瞄準,投擲的動作,就在這根箭枝擦身而過的這一瞬間,一氣呵成,飛槊帶著淒厲的嘯聲,破空而出,與那些箭矢劃過空氣的聲音相比,威勢大了何止十倍?
距離劉裕最近的一個燕軍小校,已經站在了馬背之上,風聲淒厲,把他的一頭辮髮,帶得直接橫在了空中,如同飄揚的旌旗一樣,剛剛那杆長杆狼牙箭,就是他所發出,眼見這一箭沒有命中,他嘴裡罵了一句“該死”的同時,低頭從箭囊裡又抽出一箭,迅速地上弦,作為一個熟練的騎弓手,這一套動作用了不到五秒的時間,但當他抬起頭準備再次瞄準的時候,卻發現一個三稜尖銳的槊頭,正對著自己的心口而來,一瞬之間,幾乎看到了死神在向著自己獰笑。
“噗”地一聲,這杆斷槊狠狠地貫穿了這名騎弓手,巨大的衝力把他整個人帶地飛出馬背,一下子又撞到了後面五六步處的一個騎兵,兩人一前一後,被這一槊串在了一起,落到了地上,而那個騎弓小校在臨死前只感覺到身體內部幾乎被瞬間抽空,天上的白雲變得一片血紅,隱約之間,似乎有無數的飛槊從天空劃過,而自己身邊響起了陣陣慘叫與馬嘶之聲,他喃喃地說道:“這,這是啥鬼?!”
隨著劉裕的動作,盾牌之後的晉軍方陣中,上百杆飛槊,被後排的軍士們用力擲出,滿天都是,巨大的動能使這些一米左右長的斷槊,劃過空氣,侵瀉在了這些衝擊的燕軍輕騎的陣型之中。
與剛才那些弩矢可以在人身上打出一些小小的血洞不同,這些飛槊,勢大力沉,只要給擊中,那就是穿體而過,甚至因為其巨大的動能,可以把人馬的肢體分裂,在空中就炸開。
斷肢殘臂,伴隨著滿天飛舞的人體內臟,血腥的味道頓時瀰漫在整個殺場之上,即使是幾里之外的燕軍大陣,也是見者無不動容,剛才一把野火,瞬間吞沒了數千北府軍精銳的生命,但是若論血腥與震撼,在視覺上和對心靈的那股子衝擊,卻是不及這飛槊奪命的十分之一。
百餘名衝擊的燕軍輕騎,給這一波飛槊打擊,頓時就倒下了七十餘騎,餘者也完全失去了戰鬥力,巨大的傷亡和恐怖的集團打擊,甚至嚇得有十餘人直接從馬背上掉了下來,就連那些戰馬,也是因為恐懼而失去了控制,狂嘶狂跳,哪還敢再往前衝,紛紛掉頭逃跑,有數個騎士本來站在馬鐙之上在不停地放箭,給坐騎這樣一轉頭,直接落馬,腳卻因為勾得太緊,給卡在了馬鐙之上,就這樣給生生地拖在了地上,還沒來得及叫喊上兩聲,就給活活拖死了。
北府軍軍陣中,發出了一陣歡呼之聲,這些殺戮之法,平時演練過不知千百遍,但是今天,卻是第一次用在對付號稱無敵的慕容家鐵騎之上,“滅胡”之聲此起彼伏,劉裕大步而前,一個落馬的燕軍騎弓手,在他的面前掙扎著想要起身,他飛起一腳,直接把這人的胸口皮甲踢得陷進去一大截,伴隨著胸骨折斷的那種恐怖聲音,這人哼都沒來得及哼出一聲,就去了西天。
劉裕順手撿起此人地上落下的弓箭,大聲道:“老虎們,掃蕩殘敵,勿教胡馬離眼前!”
他說著,一箭射出,一個正在回頭逃跑的燕軍騎兵,後心之上頓時釘入了一根長箭,慘叫著落馬。
北府軍陣中,奔出一百餘人,赤手空拳,正是剛才發射過的弩手和飛槊手們,他們也不用本方的武器,抄起地上散佈遍地的那些燕軍馬弓手身邊散落的弓箭,搭箭上弦,對著敗逃的燕軍騎兵,以及第三隊正在向上衝的後續騎手們,就是一陣射擊。
燕軍的第三列騎手,本來視線受前排同伴所擋,看不到前方戰況,幾乎就是一瞬之間,前方百餘騎就倒下大半,那股子飛槊滿天的震撼,也讓其喪膽,與前面的同伴們一樣,他們哪還顧得上繼續衝擊,掉轉馬頭,紛紛向著本方的軍陣逃跑,可是這樣一來,卻把後心完全暴露給了北府軍的這百餘戰士。
本來只隔了二三十步的距離,在這個位置上,這些弓弩手們幾乎是閉著眼睛都可以命中目標,弓箭的發射速度遠遠要快過弩矢與飛槊。
劉裕幾乎是一分鐘內就射出了八箭之多,隨著每一下弓弦震動,都會有一騎落馬,就連所中的位置,都是分毫不差。
跑的最快的一個燕騎,也不過奔出了六十步遠,終究還是被劉裕一箭擊中後心,箭矢鑽透皮甲,狠狠地紮在了後心,他無力地伏在了馬背之上,那馬兒奔出百餘步後,速度慢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