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青年的聲音傳入了所有人的耳中,帶著幾分欣喜與興奮:“劉大哥,咱們又見面了,一別兩年多,我可是每天都想著你呢!”
劉裕心中一動,看向了這個青年,可不正是當年去長安時,在滎陽城碰到的那個名叫王懿,字仲德的太原王氏之後嗎?當時他和兄長王睿二人,與另一個小孩子劉鍾,亂世之中,三個未成年的少年人居然能悄悄地跟著自己一路幾百裡,膽色非同一般,甚至讓他隱約想起了自己那兩個名義上的徒弟,壽春的朱氏兄弟。
不過劉裕還是有點驚訝,看著王懿,訝道:“這位小兄弟,我們見過嗎?”他記得很清楚,當時在滎陽時自己是易了容,又化名阿巴斯。
王懿笑道:“若不是後來碰到了你當時的同伴,我又怎麼知道你的身份呢,老實說,我們兄弟做夢也沒想到,那個阿巴斯大叔,居然就是名震天下的劉裕,不過想想也是,若不是你,又怎麼會有如此的英雄人物呢。”
劉裕心裡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想必這孩子是後來遇到了慕容蘭,才知道自己當時的身份,當著張願和滕恬之的面,他可不想把這段經歷給公開,乾咳了兩聲,轉移了話題:“原來是滎陽城的王家兄弟啊,我現在想起來了,你們和劉鍾小兄弟可好?”
張願冷冷地說道:“夠了,這裡不是你們拉家常攀關係的地方。劉裕,既然你們認識,想必你也知道,這位小王兄弟,後來去了河北,現在是在丁零翟真的手下,這次他來,是奉了翟真的命令,與我軍接觸的。”
滕恬之面露喜色,撥開了擋在他身前的幾個護衛,走上前去,看著王懿,只見這個少年年約十六七歲,但一臉的精明強幹,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直轉,臉上也早早地留起了鬍鬚,這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大一些,個子也挺墩實的,雖然穿了一身親兵護衛的皮甲,但明顯比其他的軍士要壯實一些,滕恬之笑道:“想不到丁零人之中,也有如此壯士。”
王懿搖了搖頭:“我不是丁零人,我是漢人,太原王氏之後,以前家住滎陽,慕容老賊起兵作亂,屠我滎陽城,我們兄弟有很多親人和朋友都死在他的屠刀之下,要不是路上遇到當時去長安的劉大哥,只怕我們早就死了。”
劉裕點了點頭,說道:“王兄弟說的是事實,我可以作證。只是我很奇怪,你當時怎麼沒去鄴城投奔苻丕,而是去了丁零人那裡呢?按說屠滎陽的也有丁零人啊,他們也是你的仇敵。”
王懿嘆了口氣:“說來話長,本來我們是想去鄴城的,結果鄴城被圍,我們兄弟在想潛入城時被燕軍捉拿,而看守我們的,正是丁零部隊的翟真,本來慕容氏下令要將我等處死,但翟真保護了我們,他向我們解釋說當時屠城的命令是慕容垂下達,他們也只能執行,但慕容垂兇殘狠毒,並非值得追隨之主,所以他們決定聯合苻丕,對其反戈一擊。”
張願冷笑道:“然後這個計劃就給慕容垂知道了,非但沒殺得了慕容垂,反而翟斌都丟了性命。”
王懿咬了咬牙:“正是,丁零人做事不密,殺賊不成反被殺,翟真和翟成兄弟二人因為回營準備整兵戰鬥而逃過一劫,慕容垂在殺死翟斌等首領之後就率軍攻擊丁零大營,當時一片混亂,無法組織戰鬥,翟真兄弟帶了我們和少數親衛一起逃跑,既然大家都有共同的敵人慕容垂,我們也不想再計較以前的恩怨了,畢竟他們也只是依令行事。”
滕恬之笑道:“想不到你們小小年紀,竟然也有如此的心胸和膽識,太原王氏還真的是人才輩出,跟我們回江南吧,想必你們的同宗親族,會讓你們認祖歸宗的。”
王懿沉聲道:“這位將軍,在下以為,大丈夫立身處世,不能只靠祖輩榮譽,而是要自己做一番事業,我們家鄉被屠,親友慘死,大仇不共戴天,敵人就在眼前而不去復仇,卻想著靠這個身份到江南寄人籬下,攀附那些上百年都沒有聯絡的所謂親族,那還算是個男人嗎?起碼太原王氏,是羞於有這種子孫的。”
劉裕哈哈一笑:“說得好,王兄弟,你真的是長大成熟了,這幾年你跟著翟真的丁零人,與燕軍作戰,也吃了不少苦吧。”
王懿點了點頭:“燕賊勢大,翟頭領一邊收集亡散,一邊轉戰四方,避免與敵主力正面對抗,多是騷擾其糧道,打擊其屯衛部隊,河北殘破多年,生產破壞嚴重,甚至當地百姓能吃到桑椹都是能謝天謝地,為了讓百姓有桑椹吃,連那慕容老賊都下令,禁止民間養蠶,這就是這個惡賊為了圖謀復國,而給天下百姓帶來的災難!”
張願笑道:“為了除掉慕容老賊,我們有共同的目的,現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