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嘆了口氣,眼光變得落寞起來:“一切都是天註定,好吧,慕容蘭,我答應你,會勸說天王去慕容垂那裡,不過你記住,要是你們真的想害天王,我就是做了鬼,也不會饒過你!”
慕容蘭語笑嫣然,拉住了張夫人的手:“這是你我的秘密,一言為定!”
遠處的苻堅吃完了手中的幾張大餅,臉色一下子變得紅潤了不少,他滿意地點著頭,看著在大車邊上的那個老者,說道:“老人家,今天多虧遇到了你,才讓孤能逃過這一劫,現在,也是孤應該對你進行賞賜的時候了,按大秦律令,應該賜你一百匹絹,兩百匹布,只是現在孤是在逃難的時候,身邊沒這些賞賜,還請老人家把姓名和戶籍見告,等孤回到長安之後,一定派官吏把這封賞送到你家,而且,免除你們所有人的全家徭役三十年!”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臉色微變,一飯之恩,竟然有如此大的賞賜,一次性的賞賜還好說,但是這三十年的免役,即使是立過大功的人也很難得到,看來苻堅真的把這頓飯,當成救命之恩了。
那老者搖了搖頭,平靜地說道:“天王,我們都是您的子民,這些年虧了您的仁政,我們才能過上太平日子,對咱們這些人來說,您就象我們的生身父母一樣,我們的親爹孃給了我們這條命,而您給了我們這麼多年的好日子,作為子女,在父母落難的時候,出手相助,甚至獻上生命,不都是應該的嗎?怎麼能做了這些本應該做的事,就要您的賞賜呢?”
“恕小民斗膽直言,您這次的不順,只怕天下會有很多野心勃勃的人,想要趁機作亂,這時候的您,想的不應該是賞賜我們這些人,而是速速回到長安,去鞏固您的江山社稷。我們也要早早回家,等待您的再次徵召才是!”
苻堅的眼中淚光閃閃,長嘆一聲:“在您這樣的民眾而前,孤還有何面目見天下人?!老伯,您放心,孤一定會重整河山,繼續還你們,還所有大秦子民一個太平盛世的!”
老者笑道:“我們相信天王一定可以做到的!好了,天王,您該動身了,我們在這裡提前祝您萬壽無疆!”
苻堅咬了咬牙,轉眼四顧,對著身後的眾人沉聲道:“大家都聽到了嗎?你們剛才吃的不是餅,是我們大秦百姓對我們這些人的希望和信心,以後不管在何處,不管經歷什麼樣的情況,一定要記住今天的這頓飯,明白嗎?!”
權翼和張蠔等人神色肅然,正色拱手道:“謹記天王教誨!”
苻堅的目光看向了遠處,正向自己這裡走來的張夫人和慕容蘭,勾了勾嘴角:“你們剛才去哪兒了?看你們一直在說話,有什麼不能說給孤聽的嗎?”
張夫人咬了咬牙,突然跪下:“臣妾請天王治罪!”
苻堅微微一愣:“夫人何罪之有?”
張夫人的眼中淚光閃閃:“臣妾的兄長張天錫,狼心狗肺,在最關鍵的時候,戰場上背秦降晉,臣妾作為這個反賊的妹妹,理應按國法誅殺,還請天王下令,治臣妾之罪!”
苻堅嘆了口氣,上前扶起了張夫人:“你哥哥是你哥哥,你是你,他在戰場投敵,只能怪孤識人不明,有眼無珠,而且,他跟著朱序逃跑,對孤固然是不忠不義,但對於晉國來說,卻也算得上是忠心耿耿。孤這次的失敗,主要還是因為戰場上打不過晉軍,而不是靠他那幾句話就輸掉大戰,就算退一萬步,孤也不會因為張天錫的投敵,就把憤怒發洩到你一個無辜的女人身上。”
張夫人的臉上淚水成行,泣不成聲,不停地點頭,卻是說不出話來。
苻堅環視四周,最後目光落到了慕容蘭的臉上:“今天,孤相信,在這個時候還追隨孤的人,一定是最忠心的將士和臣子,孤不會懷疑你們中的任何一個。剛才孤一時氣短,判斷失誤,現在眾位都吃飽了,你們說,現在應該去哪裡呢?”
張蠔沉聲道:“現在去彭城最合適,那裡是我們的前線基地,有我軍的輜重,去那裡可以收集亡散,重整軍隊。”
慕容蘭突然搖了搖頭:“這時候不能去彭城。前一陣洛澗之戰後,天王讓丁零翟斌去了彭城去管糧草,這些丁零人叛服無常,順時忠心,在天王遭此大敗時,只怕會起異心,去彭城是自投羅網,萬萬不可!”
權翼點了點頭:“慕容都尉說的有理,不過彭城畢竟是離這裡最近的一個城池了,現在我軍諸軍皆潰,方圓幾百裡內沒有可以投靠的軍營,不去彭城的話,只怕我們這些人兩三天時間才能去項城,這一路上沒吃沒喝,如何可以支援呢?”
慕容蘭微微一笑:“權尚書可能記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