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自幼被棄黯然傷(1 / 2)

刁弘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神色,一閃而沒,卻是連連點頭:“劉里正說的有理,我記下了,以後一定會和家兄反映此事。今天天色已晚,告辭,改日一定備下水酒,向劉里正賠罪!”

他說著,一把抄起那天子節杖,逃也似地繞過了劉裕,向著偏門匆匆走去,其他的手下們也如蒙大赦,抬起地上昏迷不醒的刁毛,落荒而逃,而人群之中則爆發出了一陣嘲諷與嬉笑的聲音。

酒樓之上,白衣秀士楊林子笑道:“幼度,你說的果然不錯,這劉裕真的是英雄好漢,三拳兩腳就把刁弘給打跑了,京口果然是藏龍臥虎啊。”

劉林宗淡然地喝了一碗酒,微微地眯起了眼睛:“我想,刁家是咽不下這口氣的,山雨欲來風滿樓。”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目光落向了城外東南的方向,喃喃地說道,“而且,有那人在,應該會有不少變數吧。”

劉裕的心情很好,州衙裡的幾個留守的小吏,領著檀憑之等人去了官田上的義舍暫住,而劉裕本人則在眾多京口百姓的喝彩聲和崇拜的目光中離開。

劉裕長這麼大,以前打架鬥毆無數,卻沒有一次象今天這麼爽過,月光如水,灑在他的身上,讓他感覺走路都是輕飄飄的。

一直到出了城,來到一處小溪邊上,劉裕才終於大笑幾聲,對著那一汪溪水裡自己的倒影說道:“怎麼樣,今天我劉裕的表現還可以吧。”

溪水潺潺,劉裕突然發現這水光變得格外地清澈起來,他抬頭向天空中一看,只見一彎新月,已經高高地升到了空中。

今天的天空晴朗,萬里無雲,讓這月色也變得格外地明亮,他笑著自語道:“又不是圓月,有甚可看的。”

突然,劉裕的臉色一變,暗忖道:月滿則虧,月中則盈,這個道理,你不明白嗎?凡事過猶不及!古之常理啊。

月亮是這樣只有一半的時候,會慢慢地每天變大,直到滿月,但真的滿時,再下一次出現,則就只剩一點點了。

天地萬物有其定理,太突出的時候,就會成為眾矢之的,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也是這個道理。

今天我的風頭太過,得到了新上任刺史的兄弟,未必是好事。

不過很快,劉裕的心中一股豪氣頓生:這個每天迎來送往,收租徵丁的小吏,又有什麼好乾的?!那個什麼秦王苻堅要打仗最好,我正好從軍報國去,也能一展平生之志啊。

想到這裡,劉裕突然心中一陣酸楚:我是可以從軍啊,但娘和你那兩個年幼的弟弟怎麼辦?”

隱約之間,劉裕的目光投向了剛才的溪水之中,突然,他驚異地發現,水光中映出的不再是自己的模樣,死去多年的父親劉翹,正在溪水中眼睜睜地看著自己。

劉翹輕語道:“小裕,去吧,去從軍實現自己的抱負吧,榮耀我,榮耀劉家的列祖列宗!”

劉裕的眼中冷芒一閃,站起了身,一塊石頭重重地砸到了水中:“一個連親生兒子都不要的傢伙,也配為人父麼?我劉裕,沒有父親!”

石塊入水,濺起千般碎影,劉翹的影象,連同那半輪彎月,頓時消失不見。

劉裕閉上了眼睛,夜風吹著他額前的一縷亂髮,隱約之間,他彷彿聽到了,那個雷雨交加的寒夜裡,父親的吼叫聲在家裡的牆壁間迴盪著:“都是你這個災星,剋死了你娘,我,我不要你了!”

想到這裡,他的心就是一陣揪心的疼痛,而父親的那張已經模糊的臉,變得如此地可憎。

不過劉翹的那句“從軍”的聲音,卻伴隨著這夜風的聲音,反覆地在劉裕的耳邊迴盪。

劉裕輕輕地嘆了口氣,自語道:“剛才我說投軍報國的話,不是戲言,我也算是看明白了,在這個世道里,我這種底層計程車人想要出頭,只有沙場建功這一條路,秦軍準備南下,大戰在即,這也許是我們的機會。”

“但是兵兇戰危,家裡幼弟都還不到十歲,又有寡母,如果我去當兵了,他們怎麼辦?再說了,以我現在的身份,只怕當不了軍官,只能從小兵做起,在一線搏殺不是平時的打架鬥勇,那可是要命的,萬一有個閃失,後果如何?”

劉裕越是想,越是心中煩亂,咬了咬牙:富貴險中求,沒有人能介紹我出去做官,或者當將軍,就只有靠自己的雙手了。今天我惹了刁弘,雖然出了一口惡氣,但也恐怕會遭到刁家以後的報復,這個里正,怕是不能做了。

但話說回來,連刁家都看上了京口民風強悍,他們來搶這塊地,可絕不是為了招些種地佃戶的,也肯定是想在此募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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