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巴隊長堅定地搖了搖頭,沉聲道:“阿祗哥,這些年來,我一直都無條件地遵從你的命令,但這一回,我不得不要違背一回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不想我們峒蠻兄弟再有損傷,所以要我們退下,無論是去中軍還是先休息,這都不過是你的託辭罷了,只不過是因為我們的損失太大,你不忍心我們再有傷亡,所以才這樣說,對不對?”
檀祗咬了咬牙:“既然話已經說開,那我也不用再隱瞞了,之前我讓你們在前軍出擊,雖然預料到會有損失,但沒有想到,妖賊居然在前軍就會用上鐵甲機關人和木甲機關人,更是用上了孔明燈和總壇弟子,本來我只是想讓你們追殺逃敵,儘可能地有所斬獲,可是碰到妖賊的這些精銳,還是讓你們有了遠遠比我預料更要慘重的損失。說老實話,我想過你們會損失三百人,甚至五百人,但我不能接受,你們這些兄弟,損失了足有八百,現在活著的,還不到三百。”
阿西巴隊長嘆了口氣:“從你讓我們單獨在江陵逛了一次集市後,我們所有人都做好了這種準備,兵兇戰危,誰也不能預料到會發生什麼,我們在追擊的時候遇到了妖賊的反擊,甚至還有妖賊軍隊插了我們的後路,若不是他們自已作死主動去進攻我們的本陣,被我們戰車反擊,恐怕我們所有人都回不來,比起那些戰死的兄弟,我們活著的人才是幸運,而且,遭遇慘重傷亡的,可不止是我們峒蠻兄弟,那些和我們一起出擊的戟士,弓箭手,也是損失過半。但你並沒有讓他們退出戰鬥。”
檀祗的聲音有些哽咽:“你們的情況還是不一樣,他們是大晉的將士,本身就是應徵入伍的,為國戰鬥,是他們的職責所在,但你們峒蠻族人,按大晉的律法,並無這樣從軍戰鬥的義務,你們肯主動來投軍守城,我已經非常感動了,又遭遇了這樣的損失,我又怎麼忍心讓你們最後的這點血脈種子,全都毀在這裡呢?這麼說吧,就算今天我軍戰敗,荊州失守,我們其他人都戰死,我也一定要想辦法讓你們安全地撤離戰場。”
阿西巴隊長慨然道:“阿祗哥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是峒蠻族人,但我們也同樣是大晉的子民,我很明白一個道理,就是我們的太平和在這個亂世中的生存,是靠了大晉,就象我們在嶺南的同族兄弟們,想要我們的這種太平安穩而不可得,因為在嶺南,沒有大晉,只有妖賊,那俚人大酋長殺千摩,有了妖賊的支援,不知道殺了我們多少族人,毀了我們多少村寨,這回我也看到了他跟在徐道覆的身邊,這是我們難得的報仇機會,我又怎麼能放過呢?”
檀祗的臉色一變:“你看到了殺千摩了?”
阿西巴隊長斬釘截鐵地點頭道:“我看到了,千真萬確,我的妻子就是從嶺南的莫卡何羅部落過來的,我的岳父大人,還有我的四個小舅子,都是殺千摩親自帶他的野蠻部落屠滅殺害的,這次出來的時候,我跟我妻子發過誓,就算拼了性命,只要見到殺千摩,就一定要他的命。剛才就是因為我看到了殺千摩在妖賊陣後,一時紅了眼,拼命地想要向前衝,這才會陷入妖賊的重圍之中,有這樣的損失。”
檀十懷大聲道:“男子漢大丈夫,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就應該這樣,阿西巴大哥,我願助你一臂之力,一起斬殺這個殺千摩。”
阿西巴隊長拍了拍檀十懷的肩膀:“好兄弟,多謝你了,不過,你還要護衛阿祗哥,他是前軍主將,這裡不能沒有你,你的好意我心領,但我自己的仇,我自己報。”
檀祗笑了起來:“阿西巴兄弟,你當我是什麼,任人宰割的羔羊嗎?就沒有自保之力,非要靠十懷了嗎?他的這點功夫,還是我教的哪。”
檀十懷咧嘴一笑:“是啊,現在我的武藝還是不及主公呢,不過,你是大將,在這裡不可以少了護衛呢。阿西巴大哥說得不錯,是我剛才一時熱血上頭,胡言亂語了。”
檀祗正色道:“既然阿西巴兄弟要留下來戰鬥,想要報仇,那我就不違揹你的意志了,正好前方的作戰,也需要你的力量。”
阿西巴的臉色微微一變:“現在是陣戰,要相持,應該用不上我們這些輕兵銳士吧,我其實是想趁著混戰之中偷偷前出,換上妖賊的衣甲,然後直接突襲那殺千摩呢,這些嶺南俚蠻,也是妖賊中不亞於總壇劍士和大帥衛隊的精銳,雖然紀律性稍差,但兇悍過人,是嶺南各部中最兇惡的蠻夷組成的部隊,殺了殺千摩,這支部隊可不攻自破,妖賊也會失了一大爪牙呢。”
檀祗點了點頭:“很好,妖賊中的五大主力,分別是鬼兵長生人怪物,機關人,總壇劍士,大帥衛隊,還有就是這個俚蠻悍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