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正色道:「你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劉婷雲有問題嗎?妙音,我理解你的擔心,但是在這個時候,如果只是因為懷疑而對她進行抓捕甚至是誅殺,那恐怕不利於城中的人心凝聚啊,你跟她的仇恨,人盡皆知,到時候要是別人以為你是在公報私仇,或者是你我聯手去清洗劉毅的勢力,那可就麻煩了。
王妙音微微一笑:「裕哥哥你放心,我沒有這麼衝動,如果要拿下她,在歷陽的時候我就可以下令將她拿下了。也不用等到現在,起碼當時我是確認她人在歷陽的。完全可以用前線軍資去向不明,而她孤身回城的名義將她收容審查。就算是孟懷玉,也可以將她拿下的。
「就是因為考慮到了人心安定的因素,所以我才沒有動她,裕哥哥,你既然連陶淵明都沒有下手抓捕,我這裡對劉婷雲也是一樣,我們搞情報的,要的就是順藤摸瓜,如果她真的是天道盟的人,這個時候回來,必然是要在城中有所異動的,只要她一伸手,必然會給我查到證據。
劉裕笑著拂了拂王妙音額前的秀髮:「搞情報這些,我不懂,只有靠你了。不過,你要當心,我覺得她這次回來,也有可能是想跟謝混,都僧施取得聯絡,希樂現在敗了,就算能活著回來,也沒了往日的勢力,謝混和都僧施這樣的世家子弟,有可能會改換門庭的。而且,黑手乾坤的事,我覺得劉婷雲不會完全沒有察覺。
王妙音神色凝重,點了點頭:「是的,以前劉毅在的時候,跟她這對夫妻也是同床異夢,謝混和都僧施這兩個鐵桿盟友,是不讓劉婷雲接觸的,她也沒有這個資格,現在劉毅敗了,這是劉婷雲趁機把勢力打入上層世家的絕好機會。剛才謝混都同意把我送到後秦當尼姑,哼,我的這個堂弟,已經存了借這次機會奪我謝家掌門之位的心思了。先把我扳倒,讓我娘失了情報眼線,他才可能上,劉裕嘆了口氣:「你們謝家居然有這樣的子侄,枉我當年打敗妖賊後還特意給了他手刃仇人的機會,早知如此,還不如不賣他這個人情。
王妙音搖了搖頭:「當年是當年,你不能倒因為果,再來一百次,你還是要結這個人情,至於謝混這小子後來反水,忘恩負義,那是另一回事了。
裕哥哥,我現在有點擔,劉婷雲不管是不是天道盟的人,這次回絕不會是助你守城的,她的所有串聯行都會是跟你對著千,讓你的命令無法執。
劉裕的眉頭一皺:「我們是不是忽略了一個人呢?剛才孟昶他們在說新黑手乾坤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思考這個人。你可知道我說的是誰?
王妙音笑了起來:「當然是我們的燒鵝公子,庾大掌門庾悅了。你是不是想說,這庾悅也是消失得無影無蹤,是不是太巧了點?
劉裕點了點頭:「這位老兄的德性,我們最清楚,有立功機會時其疾如風,碰到困難的時候其徐如林,這回剛從南燕立功回來,就迫不及待地又帶了一幫庾家和其他家族的子侄,名為助戰,實際上是到希樂的後方常駐,帶來糧草和軍械支援希樂。只不過,他走的是大世家的這條線,跟劉婷雲的那些金主們不一樣。
「不過庾公子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在勝負未定時就衝到前線,直到道規的勝利訊息傳來時,他才覺得機會來了,看劉毅都主動出擊,也不甘人後,帶著部下就跟進了,只是敗報傳來後,庾悅的這支部隊,就跟在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既沒有去跟妖賊作戰,也沒有退回歷陽與孟懷玉匯合,甚至也沒有向荊州方向轉進,與道規匯合的訊息。
妙音,你可知道,庾悅所在何處?」
王妙音點了點頭:「我在江州的眼線回報說是庾悅鑽進了廬山和黃山一帶,在豫西和江州東部的山區裡打起了遊擊,還佔了幾個山寨,收編了一些當地的豪強勢力呢,準確地說,我們的庾公,現在當起了山大王。
劉裕有些意外:「山大王?我的天,這還是我認識的庾公嗎?他怎麼可能吃得了這個苦?希樂戰敗,諸軍皆潰,反倒是他的這支公子哥兒的護衛隊,居然能在妖賊佔領的江州和豫西地區打起遊擊,他怎麼可能不被消滅呢?
王妙音微微一笑:「還真讓他賭對了,妖賊大軍全軍東進,直撲歷陽而去,就是衝著建康來的,反而沒在江州那裡留下重兵,很多地方,不過是傳檄而去,當地的官員們接到前線敗報,早就跑了,然後本地的頭面人物,或者是豪強大族就接受了妖賊的任命打起了天師道的旗號而已。庾悅這幾天消滅的,兼併的武裝,多是這種保境安民的地方豪強罷了。
劉裕的眉頭一皺:「事情仍然不對勁,庾悅的護衛隊不是裝備精良的正規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