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嘆了口氣,搖頭道:「你失去了撤出一部分軍隊的最後機會,既然妖賊可以出動數千長生人怪物搶佔兩翼高地,對中央陣線又怎麼可能不作防備?
我們的優勢在於大盾重甲,列陣防守,如果是主動出擊,那妖賊反過來可以利用遠端兵器和木甲機關對我們進行殺傷,等我們陣線動搖,傷亡慘重的時候,他們的劍士就可以從陣型的縫隙中殺入,大開殺戒了!」
劉毅神色木然地搖頭道:「是的,就如同你所說的一樣,我當時輸紅了眼,不顧一切地想要衝倒妖賊的帥旗,從以前我們的作戰來看,這種中路突進,敵軍很難擋得住,甚至對桓玄的戰鬥,也是這樣取勝的。
劉裕冷冷地說道:「桓玄怕死,未戰自己就先逃,所以手下一觸即潰,可是對面的妖賊,尤其是徐道覆是個狠人,寧可自己戰死也不會後退的,我們跟他們交手這麼久,你不應該犯這樣的錯誤。
劉毅嘆了口氣:「我承認,是我利令智昏了,我只想著要跟你競爭,不能輸給你,這一戰如果後退,就什麼都沒有了,直到後來,戰敗之後,我這些天在逃亡的途中,才想到這些事,我終於能明白為什麼無忌明明可以自己撤退,但也是戰死船上,他當時的心態,應該和我是一樣的。
「無劉裕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喃喃道:忌啊無忌,你真的是好糊塗,都是自家兄弟,要分什麼高下呢,為了一口不甘落後的氣,把命給賠上,值得嗎?
我們以前也不是沒輸過,不是沒有撤退過,回來再戰就是可是你這一死,我,我還怎麼再見你一面還怎麼跟我一起報仇呢?
說到這裡,劉裕的眼中也是淚光閃閃,聲音也開始梗嚥了,劉毅咬著牙:「在最後的時刻,當我的部下被敵軍分割,包圍,象射靶子一樣地遠端射殺,當他們象待宰的蓋羊一樣被那些可怕的長生人怪物啃咬,撕裂,然一個個地倒下,又再站起變成新的怪物後時,我的心是崩潰的,我甚至當時拔劍想要自刎,若不是羊邃拼命地攔下了我,勸我大局為重,先行撤離,只怕你我再也無法相見。
「還劉裕抹了抹眼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好,老天保佑,咱們還是再次見面了,這一路穿越大別山區,那裡有很多氏羌部落,也長期是盜賊馬匪的老巢,可是苦了你吧。
劉毅點了點頭:「我突圍的時候,身邊只有不到一百的兄弟,我們不敢穿著晉軍的衣甲,在撤離戰場時,除了武器,連甲冑都拋棄了,這一路進山,我們甚至一度打扮成氏人的樣子,矇混過關,沿路上也戰鬥消滅了很多散兵遊勇,我軍兵敗之後,各路的山賊土匪紛紛出動,有些加入了妖賊,有些則趁機佔山為王,打劫附近的行人與百姓,半個月下來,我們的兄弟戰死了大半,跟我一起回來的,不到二十人了。
劉裕的眼中閃過一絲然之色:「都怪我沒有早點帶大軍回來與你會合,要是我們兄弟合兵一處,何至於此,不過你能活著回來,也是不幸中的萬幸,接下來,咱們好好齊心協力,就象以前那樣,聯手撐過這次的危機吧。
劉毅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我可是敗軍之將啊,可以說,要不是我貪功冒進,導致大敗,整個豫州也不會丟,妖賊也不至於進軍建康。你既然軍法處置了魏順之,為何就要放過我呢?
劉裕搖了搖頭:「我剛才就說過,順子是拋棄友軍,不戰而逃,跟你的情況不一樣。而目,你畢竟是北府大將,在這個時候我要是以軍法處置你,別人會說我趁機誅除同僚想要大權獨攬,這會失了軍心民心。起碼這建康城中的幾千你的部下,他們就不可能再效忠大晉了。
劉毅激動地點著頭:「寄奴,我真的要謝謝你,謝謝你給我再一次的機會,讓我可以重新帶兵復仇。這建康城中的地下產業,我已經經營了數十年,數千手下,男女老少都
有,他們不一定能上陣殺賊,但一定可以在這次守城戰中起到他們的作用,能戰鬥的男丁我會把他們編成部隊,而不能戰鬥的老弱婦孺,我也會讓他們傳遞情報,修築工事以至於救死扶傷,端湯送藥,燒水做飯,絕不會讓這股力量,白白地失去。
劉裕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只要希樂你肯出力,那我等於憑空得了數千,不,應該說是上萬精兵。你所需要的軍需,鎧甲,我會親自撥給你,城南的兩個大糧倉,還有城南石頭城方向的武庫,都歸你使用,不用右我彙報。
劉毅瞪大了眼睛,不信地搖著頭:「城南石頭城那裡,不是懷玉在防守嗎,那些糧倉武庫,應該是懷玉的吧。
劉裕正色道:「懷玉畢竟是外軍而來,對建康的地形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