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弘之咬了咬牙:“現在全城的馬匹不過三千,要我帶兩千騎兵出擊,那你這裡就幾乎沒有騎兵了,真的可以嗎?只為搶這一兩個時辰,道規哥,請三思而後行。”
劉道規沉聲道:“救兵如救火,烏林那裡傳出烽火示警的訊息,就意味著現在的烏林渡就很可能已經淪陷了,馬頭大營離烏林渡的距離比我們這裡離馬頭大營的距離還要近點,再不趕緊搶時間,萬一馬頭大營有失,我們討論的一切,都沒有用了。弘之,搶這速度,如果阿祗還留在營中沒有出動,一切好說,如果營中主力已經不在,那就要以最快的速度接應他們回撤。”
傅弘之二話不說,轉身就往城下跑去,他的聲音順風傳來:“二個時辰內,我一定趕到馬頭大營。”
很快,城下也響起一陣馬蹄之聲,只見傅弘之當先策馬,從城門直接衝出,就向著十幾裡外的騎兵營的方向奔去,在他的身後,二三十騎緊緊相隨,很快,就全部包裹在一股煙塵之中,只有煙塵之上的一面“傅”字大旗,迎風飄揚。
檀道濟勾了勾嘴角:“道規哥,我們這就去城外大營點兵出征,就全交給我吧,八千人馬,我保證在一個時辰內就能出發。”
劉道規擺了擺手:“不,不是八千,是一萬五千,半個時辰內,就得出發。”
所有人的臉色為之一變,到彥之睜大了眼睛:“一萬五千?現在弘之走後,全城的兵力才一萬七千啊,江陵城不要了嗎?”
劉道規平靜地說道:“有二千人守城足矣,王長史,你再調集城中的所有在役丁壯,然後再讓各坊各里的坊正們去動員所有男丁,讓他們排隊去武庫那裡集合,你帶五百人馬在武庫那裡維持秩序即可,分發武器,然後按我們以前的演習,把他們全部編入守城序列。”
王鎮之瞪大了眼睛:“此事,此事交由我來辦?那徵西你…………”
劉道規點了點頭,沉穩而有力地說道:“這次的出擊,我親自領兵,剛才我已經說過了,是要尋求與妖賊決戰,既然是決戰,我這個荊州刺史,徵西將軍總不能縮在後方的城裡,看前方的將士們拼命吧。”
王鎮之喃喃道:“真的就要畢其功於一役了嗎,真的是不準備在江陵守城了嗎,這是不是,是不是有點太冒險了?”
劉道規微微一笑:“要是馬頭大營守不住,那江陵也撐不了多久的,我們江陵城的設計,就是主要應對來自大江之上的攻擊,如果敵軍從東,從北而來,向來是很難防守的。鎮之,你和毛德祖將軍留下,一起維持城中的秩序,老弱婦孺,要讓他們在天黑之前就全部離城,只要人能走就行,不必帶任何東西。”
王鎮之咬了咬牙:“之前的演練時,就有不少百姓捨不得這些家業,真要現在全放出城,恐怕也沒這麼容易吧。”
劉道規平靜地說道:“你剛才還說過,江陵乃至荊州的百姓,現在提起兩百年前劉備帶著新野的百姓逃難時,在當陽給曹操的騎兵追上,殺得屍橫遍野,幾十萬人一朝死光的慘劇,都是人人色變,你就告訴大家,妖賊比曹操的兵還要兇殘,要是前方頂不住,給打進江陵了,那下場,會比當年的當陽百姓還要慘。何去何從,任他們自己選擇吧。”
王鎮之的眉頭舒展了開來,笑道:“江陵的百姓都信服徵西你,現在妖賊打過來了,你親自帶兵出征,恐怕想要報名從軍的百姓,都是成千上萬呢。當然,他們會把自己的家人,尤其是妻兒老小先給送走,這陣子我走訪城中,大多數人就是這樣想的。”
劉道規點了點頭:“各坊的百姓,想走的任其離開,不想走的,想留下戰鬥的,則編入守城的序列,告訴大家,現在的困難只是暫時的,只要頂住妖賊最兇猛的這一波進攻,後面就安全了,如果任由妖賊殺到江陵城下,我們龜縮不出,那整個荊州的百姓都要遭殃了,這一戰,我就是要保護象江陵百姓一樣,散佈荊州各地的百姓,要為他們爭取撤離的時間,軍情緊急,也請他們理解。”
到彥之的眉頭仍然是鎖著:“道規哥,雖然這一年多我們跟荊州的百姓並肩作戰,同生共死,但這回你親自帶兵離開,城中兵力不過二千,這些訊息,會不會讓一些習慣了騎牆,觀望的荊州士族,趁機作亂,就象以前滅桓玄的時候,有些荊州士族就是倒向了桓振一方,殺害了城中的文官,獻城以表忠心呢?”
劉道規平靜地說道:“我相信這幾年的相處下來,荊州計程車族們都應該有了忠義之心,更應該明白,荊州是大晉的荊州,只有大晉才能保荊州的安寧,跟著妖賊是沒有前途的,上次桓謙來襲,帶來了蠻夷騎兵,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