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悅吃驚地瞪著眼睛張大了嘴,不可思議地搖頭道:想不到一向號稱慈悲為懷的出家人,竟然也做這樣的事鳩摩羅什不是號稱聖僧嗎,居然主動地去草原上傳播瘟疫?我不相信啊!
黑袍微微一笑:就是因為你這樣滿肚子權謀壞水的人都想不到這點,那些普通的草原牧人更是想不到,他們以為佛家弟子都是來傳教散福的呢,更何況人家帶了牛羊,過來換回那些給他們擄掠的後秦百姓,是造福積德之事,哪會想到,這些牛羊的身上染了病,繼而會汙染水源草場呢?聖僧是有文化的人,跟我合作,又掌握了那些在草原上致病的秘法,這不就是一舉兩得嗎?
庾悅咬了咬牙:你太可怕了,這麼說來,劉裕在廣固那裡得的疫病,也是你的傑作了?
黑袍勾了勾嘴角:是的,不過那隻能拖延一部分的時間,因為劉穆之很厲害,他已經查到了疫病的根源,也開始了救治,最多三個月,劉裕的大軍就能大部分恢復了,所以,劉裕之前寫信讓劉毅暫時不要出擊,就是要為他拖夠大軍恢復的時間。為此,不惜以尚書令和鎮軍將軍的官職相讓。
庾悅的眉頭一皺:不是隻讓一個荊州刺史和車騎將軍嗎?
黑袍笑道:那是我們想辦法在詔令上作了手腳罷了,此事說來話長,就按下不表了,不過,你這回應該見識到了佛祖之力,足以讓後秦渡過給胡夏攻入關中的危機,後秦那裡能做到,咱們大晉,一樣可以!
庾悅咬了咬牙:可是你這回沒辦法在妖賊中間也來個傳播災疫,更不會讓天師道的信徒們再轉而信佛!
黑袍淡然道:可這回咱們有後秦的兵馬啊?!後秦在打退了胡夏攻擊,渡過了危機之後,空出來了幾十萬大軍,現在在中原洛陽一帶,可就集結了五萬以上的兵馬,這可不是苟傑的那些隴右部落,而是剛剛跟胡夏對戰的精銳關中部隊,也是由名將姚紹所率領,多次擊敗過胡夏軍隊呢。本來這支軍隊是為了防備劉裕所用,這次,正好可以給大晉作一回援兵,送個大人情!
庾悅的眉頭一皺:就算姚紹的兵馬能來,但大晉也不可能邀請他們過來的,他趁火打劫還差不多,攻擊雍州和豫州我相信,但要來救大晉,換了我是姚興,也不會做這種事。黑袍笑道:就因為當年姚興送給劉裕一個人情,把南陽十二郡之地送給了劉裕,你就斷定姚興不會再助大晉一回了?
庾悅點了點頭:當然,人吃過一次虧,就不會吃第二次,更何況劉裕跟姚興早就翻臉了,姚興不來打他就不錯了,怎麼會發兵助他?何況之前姚興不是已經助過桓謙,派過苟傑,前去············
他說到這裡,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看著黑袍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子嘲諷的味道,馬上明白了過來,喃喃道:你的意思,是司馬國璠,司馬楚之這些叛賊?後秦可以以他們的名義出兵抵擋妖賊,而不需要經過劉裕的同意?黑袍笑著點頭道:不要說什麼叛賊不叛賊的,就象司馬國璠,在打南燕之前,他還是宿衛軍的大將呢,不過是因為劉裕的排擠,才是有國難投,有家難回,而司馬楚之也是同理,他父親為國捐軀,可是劉裕逼得他連承襲父爵都沒有,剝奪了他宗室的身份,把他逼反,劉裕藉著手中握有大權,打擊異已,翦除宗室諸王,是有不臣之心,在這個大晉的危難關頭,這些流亡在外的司馬氏宗室引友邦軍隊保家衛國,他劉裕有何理由和藉口阻止?!庾悅咬了咬牙:可是,後秦不可能不要好處,就這樣白白幫忙吧。
黑袍冷笑道:這個容易啊,到時候把劉裕佔的一些南燕之地,轉手讓給後秦便是,反正是劉裕違背眾議出兵私得之地,這樣正好削弱劉裕的實力,而且,當年劉敬宣和高雅
之,還有司馬休之他們都曾經逃難去過南燕,受到當時慕容德的庇護,現在司馬國璠和司馬楚之不也是同理嗎?要給劉裕一個臺階下,就說他們戴罪立功,只要後秦軍隊能擋住天師道,那就可以將功贖罪,劉裕自己對劉敬宣就是這樣做的,還不許人家司馬氏的宗室親王立功自效啊?!
庾悅的臉上漸漸地露出了笑容:這確實是個高招,不過這樣一來,不是讓司馬國璠和司馬楚之立了功嘛,對我們世家高門又有何好處?
黑袍笑道:這兩個傢伙有幾斤幾兩你還不清楚嗎?本就是兩個草包廢物罷了,只不過是借用他們的名義,能引入後秦勢力和佛教而已,天師道如果給擋住,也可以藉機宣揚是佛祖顯靈,慈悲為懷,普渡眾生,天下百姓不可能只靠著劉裕那種軍功得爵的方式活著,絕大多數人是不希望有戰爭,不希望拿命去拼個富貴,只想要安安穩穩地活著,這樣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