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不以為然地說道:“現在江北畢竟有三支精兵駐守,朱齡石,檀道濟和王仲德都是良將,部下也是新訓練出來的北府精銳,戰鬥力很強,加上羊穆之在彭城,這樣的兵力,足夠抵擋來犯的胡虜了吧。”
玄武搖了搖頭:“現在比胡虜更可怕的,是陶淵明的那張嘴,我不知道他出於什麼打算,出使之後就辭了職,然後自己和手下的門徒在江北到處亂跑,煽動人心,千方百計地勾起新移民的恐懼與憤怒。劉穆之本來出鎮江北,他還有所收斂,現在這胖子不在,他更是沒了顧忌,甚至直接都到廣陵城的南兗州刺史夜去請命了。”
青龍的眉頭一皺:“江北移民不是執行得挺好的嗎,幾個月下來,讓十幾萬口在那裡安了家,也分了地,他能生出什麼事來?”
玄武嘆了口氣:“再好的規劃,執行起來也總歸有漏洞的,江北各地,土地,條件不可能完全一樣,即使是分同樣大小的地,也是有肥沃的,有不怎麼樣的,加上水源,灌溉,種的糧食種類的差別,分地的過程中,劉穆之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畢竟人和最初的一些糧食,農具還是要各個世家出,最後就會是有高下優劣之分? 在江南吳地得勢的家族,到了江北也能佔了最好的地方,反之亦然? 即使是玉皇大帝下凡? 也不可能解決這種矛盾。”
白虎點了點頭:“不錯? 而且這些新移民跟以前的軍屯戶之間也會有矛盾和衝突,這幾個月來,告到官府的這種衝突就有兩三百起之多? 誰也不希望周圍一下子多了這麼多陌生的鄰居? 尤其是這些鄰居還可以十年不交稅。本來江北的不少軍戶以為自己一直為國守邊,功勞很大,結果反而不如這些新來的人。可是新來的移民又覺得最好的地方給那些原來的軍戶佔據? 自己只能撿人家剩下的? 會有上當受騙的感覺。在來年的莊稼有收成之前? 這些小的矛盾和衝突? 會持續不斷的。而陶淵明要利用的? 就是這種政策初行? 磨合不夠所帶來的矛盾。”
朱雀咬了咬牙:“明白了,他就是要挑撥和煽動這種仇恨,畢竟江北這裡特殊,無論是原來的軍戶還是現在的新移民,都在內心深處害怕胡虜真的打過來? 希望有別人頂在前面? 自己起碼要有個逃命的機會? 廣陵這裡靠南邊的地恐怕是人人想要? 而越是往北,彭城再向北去的北徐州那裡,只怕哪怕千里沃野? 也無人願意過去。”
玄武嘆了口氣:“那些地方本來是劉牢之留下的很多兩淮山寨,平原上農人不多,多是佔山為塢,以作第一線的預警和抵擋,但上次劉敬宣惹事之後,劉裕把這裡的所有存糧賠給了南燕,換取他們的退兵,而那些山寨中的軍士也跟了劉敬宣南下,接著西征,等於抽空了此處的防衛,引起了一系列的反應,原來的北徐州刺史,叛將劉該的舊部,很多選擇了逃亡,北部的邊境,可以說形同虛設。”
青龍的眉頭一皺:“劉裕在幹什麼,就這樣放任北邊的邊境不去防守,卻要搞什麼移民?他難道真的以為,靠著和南燕前任皇帝的一個什麼所謂的互不侵犯協議,就能保江北的太平?”
朱雀冷笑道:“我早就說過吧,劉裕就是故意想引誘南燕來犯,這樣就不是他撕毀協議了,不過,他現在還沒有傻到真讓大規模的移民去彭城以北屯田,江北以前的防務體系不是他建立的,劉該的兵和羊穆之的兵他指揮不動,讓三將帶著新練出的一萬多兵馬屯在廣陵一線,順便防守住三阿,鬱州這些前方要點,可以把南燕來襲時的損失,降到最低,真正要打的話,也是羊穆之的彭城兵馬頂在前面,給他在後面調集兵馬爭取時間。”
玄武點了點頭:“朱雀大人分析得很好,劉裕的移民,其實目前只到彭城以南,彭城以北的地方,他是隨時想要放棄的,也基本上處於不設防的狀態,只是,現在胡虜還沒來,陶淵明就到處宣揚這些事情了,甚至恐嚇那些新移民,說劉裕準備把他們繼續送往北方,到彭城以北的山陽一帶,很多人現在就給嚇住了,甚至整村整鄉地請命,想要回南方。”
白虎不屑地勾了勾嘴角:“這等謠言居然也有人信,只要把散佈謠言的這些傢伙抓上一些,哪怕是陶淵明,也先扣押起來,自然就不攻自破。”
玄武嘆了口氣:“事情沒這麼簡單啊,之前要回南陽十二郡時,是劉裕自己到處宣傳陶淵明的功勞,那時的他,也許還有意讓陶淵明也參與江北移民之事呢,現在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自己一手豎立的英雄,現在在江北到處調查所謂的民生之苦,宣揚胡虜鐵騎南下的風險,他說的也不完全是謠言,但這些事情,足以動搖人心,劉裕現在為了對付劉毅,把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