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劉邁就給提溜了回來,四周火把的光芒照著他的臉,讓他不敢抬頭直視桓玄那殺氣騰騰的臉,只能聽到這個皇帝憤怒的聲音:“劉邁,今天夜裡來跟你接頭的人是誰?現在何處?”
劉邁連忙道:“是周安穆,此人原是北府軍中劉毅的親隨,現在官至江北大營中飛熊軍第二幢幢主。臣,臣沒有答應跟他謀逆,他,他就離開了。”
陶淵明哈哈一笑:“既然劉太守一心效忠陛下,那當時為何不扣下此人呢?”
劉邁一下子軟到了地上,他知道這回徹底壞菜了,只聽到桓玄憤怒的聲音在他耳邊迴盪:“啊哈,朕想起來了,這廝剛才就在拿銅錢算命是吧,他哪裡是忠於朕,他分明是在投機取巧,在算著哪邊可能勝出呢。”
陶淵明笑道:“他剛才就說得清楚,連續十幾次都是天意要他出首啊,只怕這十幾次中有一次要他謀反,他這會兒已經會跟著周安穆去行刺陛下了吧。”
桓玄咆哮道:“來人,把這個反賊給我推出去,砍了,懸首大航,作為這次謀逆大案中的第一個正法逆賊!”
劉邁的哭聲,哀號聲隨著被拖走的這一路,越來越小,最後伴隨著一聲慘叫,再也沒了下文,桓玄看著陶淵明,鬆了口氣:“陶公,你就是眼光獨到,連敬祖都沒有想到這一層啊,這個周安穆現在已經走了,想必會去通知各地的叛賊,這可如何是好?”
陶淵明淡然道:“陛下,這個周安穆如果真如劉邁所說的那樣,只怕會直接離開京城,回去廣陵和京口那裡了。”
桓玄的眉頭一皺:“何以見得?這建康城中的同黨,他難道不通知了嗎?”
陶淵明搖了搖頭:“如果我是這個周安穆,劉邁如果當時就不跟隨起事,就會直接殺了他,但這個周安穆,是劉毅的手下,有這兄弟的關係,他不敢下這個手,也無法強迫劉邁起事,所以馬上離開。事情緊急,逆謀有洩露的風險,為了保全主謀,只有捨棄在建康城中的同夥,無論劉邁是否洩密,陛下的精力都會放在破解建康城中的反賊這一路上,畢竟,這裡是都城,是根本。”
桓玄咬了咬牙:“若是他們的首領,比如劉裕,就在建康呢?那不是直接擒賊擒王了嗎?”
陶淵明的眼中冷芒一閃:“若是劉裕親自來建康,那來找劉邁的就一定是他本人,不會是這個周安穆了,而且如果劉邁當時不跟隨,劉裕一定會直接斬了他,這種大事,要的是果決堅定,來不得半點猶豫,更不能有半點洩密的可能,周安穆是小角色,不敢擅殺劉邁,但劉裕是首領,不怕劉毅事後的責難。所以,劉裕絕不會親自在建康的,這一路,最多隻會是疑兵而已,能僥倖得手最好,若是不成,也可以拖延時間。”
桓玄點了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這麼說來,周安穆是回去給劉裕和劉毅報信去了嗎?”
陶淵明咬了咬牙:“一定是這樣的,劉裕在京口,劉毅在廣陵的江北大營,按劉邁的說法,周安穆已經走了兩個時辰以上了,這會兒怕是已經到了京口,再捉劉裕已經來不及了,桓修和桓弘兩位將軍,只怕是凶多吉少,陛下要做的,應該是趕快控制歷陽那裡,周安穆想必還沒有分身之術,江西邊的歷陽,只要控制住了,那陛下至少退路可保無虞。”
胡藩在一邊厲聲道:“陶淵明,你胡說些什麼,什麼退路不退路的?我十萬精兵,還會派幾個反賊不成?陛下,只要您一聲令下,末將願意領兵為先鋒,討伐這兩個反賊!”
桓玄咬了咬牙:“胡將軍忠勇可嘉,但現在朕要聽陶參軍把話說完。周安穆的事暫且放在一邊,你且說,還有一件朕沒想到的,是什麼?”
陶淵明正色道:“反賊起兵,一定會打著恢復晉朝舊帝,也就是安陽王的名義,陛下只要把這面大旗給管好,就不會給反賊可乘之機。一旦大家發現他們手中沒有安陽王,那隻怕很快就會散去的。”
桓玄陷入了深思之中,而一邊的卞範之冷冷地說道:“以陶參軍高見,安陽王司馬德宗兄弟,妻妾,子,哦,這個就算了,他沒子女,他這一大家子,怎麼個管比較好?”
陶淵明微微一笑:“總之不能留在京城,在城中有亂黨,萬一前方大戰,後面讓他們綁走安陽王,可就麻煩了。而歷陽那裡也不太平,最好是送到江州,因為荊州現在在平叛,只有江州,才是現在相對安全的。”
卞範之點了點頭,在桓玄耳邊低聲道:“他這話倒是有點道理,陛下可再試探此人,如果他自告奮勇要主動監護司馬德宗,其心可誅,就馬上殺了他,另派他人執行,如果他不自已趁機隨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