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徐道覆的身後,百步左右,追兵們怒吼著衝了上來,與他們的吼叫聲同樣而來的,則是一根根射出的羽箭,徐道覆冷笑著衝到了淺石灘的上方,這裡有三十餘匹戰馬正在原地啃草,正是第一批殷前澤衝擊時,陣亡的部下們所留下的戰馬。
徐道覆直接跳上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匹,然後頭也不回地就策馬而奔,他的那些手下們也紛紛搶跳上了戰馬,跟在他後面疾行,一邊跑,一邊還把身邊的戰馬給宰殺,以避免晉軍的追兵們能馬上搶上這些戰馬追擊。
當晉軍在淺石灘上的追兵們衝上了江岸時,只能看到幾十步外,已經揚塵遠去的徐道覆和少量的手下,還有倒了一地,死在血泊之中的戰馬,為首的一個護衛隊長恨恨地一跺腳,看著在另一個方向外三百多步,平原之上一大片正閒立不動的戰馬,恨聲道:“該死的,來的時候明明停在這裡,怎麼會跑那麼遠!”
可是他抱怨歸抱怨,也只能帶著手下,步行跑向了這些遠處的戰馬,儘管他們每個人都心裡清楚,經過這麼來回一折騰,等他們再跑到戰馬邊,躍馬追擊的時候,徐道覆只怕早就跑出三四里外,連影子也看不到了。但畢竟人事是要做的,劉道規遇襲時他們的愧疚與失職的負罪感,在每個人心裡迴盪著,無論如何,都要盡這追擊之責,也只有把徐道覆罪屍萬段,才能讓自己的心裡好受點。
江灘之上,魯軌和羅龍生走到了一起,他們手下的軍士們,都已經向著遠處的戰馬方向,向著遠處追去,當然,這些只是做做樣子,隔著兩裡的亂石灘,再要經過那不利於賓士的沙灘,還要再跑出三四百步外才能上馬,再去追擊徐道覆,恐怕連江岸上的追兵們都要落後好幾裡。
兩人故意落到了最後,支開了所有身邊的軍士,邊走邊向著劉道規的方向看,同時竊竊私語,一邊的濤濤江水之聲,也是對他們這種暗語的最好掩護,畢竟,沒有一個晉軍戰士跳下江水,而這會兒江中浮浮沉沉的,也只有天師道弟子的屍體,徐道覆自己從江岸上逃跑了,想必也不會再有天師道的殘餘留在水中,即使有個別沒上岸的活人,這會兒也肯定是遊向了江岸對面,不至於繼續在一邊偷聽自己的對話。
魯軌回頭看著遠處劉道規的方向,幾個醫護軍士這會兒正在急救,可是劉道規仍然沒有一點清醒的樣子,甚至無法被抬上擔架運走,魯軌勾了勾嘴角,低聲道:“想不到,徐道覆居然能用這樣的方式偷襲後逃跑,更想不到,算無遺策的劉道規,居然會中了這記暗箭,他之前卸甲格鬥,終歸還是栽在了這上面啊。”
羅龍生微微一笑:“這樣不是好事嗎?劉道規這次擊敗徐道覆,消滅了他的軍團,如此大功,以後很可能給任命為節制江州以西,包括嶺南,西蜀在內的整個大晉西部的封疆大吏,就連令尊,恐怕也會在他的治下管轄了,到時候他就有充分的藉口,比如說要準備北伐,而把雍州置於他的直接控制之下,這回他就算不死,我看也當不了這個大總管了,對魯家來說,可謂是逃過了一劫啊。”
魯軌的眉頭一皺:“我現在也沒想明白,徐道覆是怎麼跟他的那個部下換了身份的,我看那個假徐道覆,叫張驢兒的護衛隊長,武藝也是非常高強,劉道規跟他正面硬碰硬的交手了這麼久,也沒發現他是個假貨,這是怎麼做到的?”
羅龍生點了點頭:“因為這個張驢兒本身武藝就非常高強,不然也當不到這個徐道覆的護衛隊長一職,而且,他在戰鬥前,是服食了神盟的大力丸,雖然不至於讓他變成長生人,但也能在一段時間內,大大增加力量,他這回的衝鋒,是以勢大力沉的蠻力見長,本身的劍術和武功,幾乎是看不出來的,劉道規與他正面硬擊,只會感覺他的實力還在平時的徐道覆之上,又怎麼會看出這是個假貨呢?”
魯軌點了點頭:“難道說,這張驢兒沒有解開大鎧,所以回身一戰,這也是事先安排好的?而那徐道覆假扮張驢兒在那邊裝死,也是有意安排的?還有江岸上的馬是怎麼回事?”
羅龍生的臉上露出一絲狡詐的笑意:“徐道覆假扮張驢兒,是之前他的計劃,遇到我們的突襲前就這樣互換過身份了,因為張驢兒一直以來也是他的替身武士,只不過劉道規的突然出現,打亂了這個計劃,他本來是想裝死逃跑的,可是張驢兒沒有卸掉甲,只能咬牙苦戰,這反而給了他從後面偷襲劉道規的機會。”
“神尊可是在戰前就給了徐道覆一根上古的邪箭,據說曾經是后羿所用,射殺過夏後太康的一根詛咒之箭,有著帝王的冤魂,即使射不死,詛咒之力與上古劇毒,也會讓中箭者生不如死,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