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晉軍的正面和南側的兩支部隊,按劉道規的帥令執行,殺進渡口的軍隊在撤退,而在野外的軍團,則加緊了攻擊,箭雨滿天,殺聲動地,一波波的晉軍,開始全力向著殺千摩的南蠻軍團攻擊,他們踩著滿地的屍體,步步向前,所有想要衝上來進行反衝擊的蠻兵們,在如林的矛槊和滿天的箭雨中,都紛紛仆倒在地,整個陣線,也開始了動搖。
殺千摩咬著牙,在大旗之下,不停地揮舞著自己手中的大鐮刀,大聲吼道:“頂住,給我頂住,不許退。”
一枝枝的弓箭,就在他的身邊飛過,十餘個親兵護衛,揮舞著盾牌,擋在他的前面,一個名叫殺百夫的親兵隊長,也是他的弟弟,一邊掄著盾牌,一邊說道:“大哥,頂不住了啊,快撤吧,徐大帥不是說過…………”
殺千摩咬了咬牙,回頭一看,卻只見在本方的陣後,與那烏林渡口之間,這會兒卻是插進了一支五百人左右的騎兵,來回地賓士,向著隔了百餘步的本方陣列後方,不停地騎馬射箭,讓本來是以傷兵和非戰鬥人員居多的後方陣列,已經開始了一些輕微的混亂。
而更遠處的渡口那裡,北側的柵欄外,一支千餘人上下,身著藍色勁裝,一看就是將軍衛隊的劍士,正在迅速地向著北方轉移,顯然,這是徐道覆的突圍部隊,而這會兒的他,已經無法再向殺千摩傳信要他撤離了。
殺千摩恨恨地一跺腳:“徐道覆這個混蛋,居然扔下我跑了,哼,就他會跑,我就不會嗎?百夫,你現在就帶著中軍和後軍的兄弟們,向著北側轉移,我去前軍再拼他一傢伙,打退了晉軍的衝擊,我就過來找你。”
殺百夫眨了眨眼睛:“可是,可是陣後就是晉軍騎兵啊,這個時候怎麼走得脫?他們會追殺我們的?”
殺千魔咬了咬牙:“這些晉軍的步騎,他們是要攻進渡口的,不是要真的消滅我們,與渡口的上萬人相比,我們這支部隊,不是他們的首要目標,哪怕現在我帶著部隊向北突圍,他們也不會大軍追殺的,肯定是先殺進渡口裡再說。事不宜遲,再不走,恐怕就要晚了。”
殺百夫點了點頭:“那我就先去追上徐道覆了,告訴他,大哥你馬上就到。”
殺千摩恨恨地說道:“見了他也別先翻臉,畢竟還要靠他往北突圍,等到了江夏,見到了盧循,咱們再把這邊的事情告訴他,哼,徐道覆跟我發過誓,我早晚要讓他實踐這個誓言。”
殺千摩的軍陣後方,傅弘之帶著五百多名騎兵,在來回穿插,這些戰馬的尾巴上都拖著樹枝,來回賓士,把地上的塵土捲起道道烏龍,飛沙走石,讓方圓幾百步內都看不清楚動向,而他們一邊賓士,一邊向著殺千摩的後軍方向,時不時地射出陣陣箭雨,同時發出陣陣嚎嘯之聲,以震懾敵膽。
傅弘之的身邊,一個名叫傅林介的親衛突然說道:“將軍,敵軍好像要跑,在收了陣,向北邊轉移呢,我們要不要趁機衝過去?”
傅弘之笑了起來:“果然不出道規哥所料,這些蠻夷真的要跑了,不過,現在不是追殺他們的時候,反正都是步兵,而且北側那裡,魯宗之的雍州騎兵會進攻他們,就不要我們搶功了。按道規哥的意思,把他們逼退之後,我們就去攻入烏林渡啦。”
說到這裡,他的眼中冷芒一閃,目光落到了烏林渡口之內,這時候已經一片兵荒馬亂,之前在渡口外側進行阻擊的那些天師道眾們,正爭先恐後地衝向碼頭渡口,甚至與之前正在排隊上小船的那些同門,已經開始了衝突,江邊聚集了起碼上萬人,都在互相擁擠,推搡著,甚至不時地有人給推到江中,大家互不相讓,一片混亂。
而在靠近渡口的那面大將旗下,徐道覆的那龐大的身軀,這會兒仍然是穩穩地坐在將臺之上,一動不動,自從整個戰鬥開始,他幾乎就沒有動過,彷彿是一具雕像放在那裡,而守衛將臺的軍士們也沒了開始的鎮定,開始東張西望,為自己尋找後路了。
傅弘之的馬鞭一指將臺,厲聲道:“別讓徐道覆跑了,我們衝進渡口,生擒這個大魔頭!”
部下發出了一陣歡呼之聲,煙塵之中,馬隊開始掉頭轉向,直接向著已經空無一人的西側渡口的入口處賓士而去,而在另一個方向的南側,竺靈秀也是揮舞著大斧,帶著之前撤出渡口外的部隊,重新殺回了渡口之中,胡隆世仍然和之前一樣,一馬當先地跳上了一個烽火臺,開始佔據高處,準備對著遠處碼頭上,那些擠成一團,一石頭下去都能砸死一堆人的天師道叢集,發起最後的攻擊了。
渡口外,嶺南蠻兵陣列,殺千摩拿著長柄大鐮刀,冒著陣陣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