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道子一下子來了興趣:“什麼個走為上?難不成,他還能逃了不成?劉裕不是這種人吧,要不然,也不會同意在這裡接受三場決鬥了。”
王國寶哈哈一笑:“那是因為劉裕一向眼高於頂,自視過人,他以為憑著武藝,在這裡比打打殺殺,他是天下無敵的,所以當時敢誇下海口,連戰三場。”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次的對手是這麼地狠,這麼地強,劉裕上一場為了救劉敬宣,給吃了藥的這個蠻子重傷,現在生活不能自理,都下不來床,別說是慕容鳳這個名震天下的猛將,就是一個普通的軍漢,都能要了他的命。”
“沒了天師道的良藥,他想這回戰勝,那是不可能的事,只要在這場上送了命,那就說明他是有罪的,這可是他自己定的規矩。所以,劉裕這回只能靠盤外招來救命啦。”
司馬道子笑道:“什麼盤外招?這裡光天化日,幾萬雙眼睛都在盯著呢,還有什麼盤外招可以救他?難道,是讓支妙音去求情嗎?嘿嘿,就算支妙音能說動我那皇兄,也不可能不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再說了,我最瞭解我那皇兄了,支妙音不忘舊情給劉裕求饒,求得越多,他想殺劉裕的心思就越強,這是男人的自尊心,沒道理可講的。”
王國寶笑道:“王爺英明,就是這個道理,劉裕的盤外招在支妙音身上是不行的,但在他的那些個北府同夥身上,就可以作作文章了。”
司馬元顯冷冷地說道:“王僕射,你是想說劉裕想拉上北府軍的其他人,來代他打這一戰?這可不是上回的團戰,對面就一個慕容鳳,劉裕只能自己去打,因為這不是一場普通的格鬥,是上天要證明他是否有罪,無法讓別人代勞。”
說到這裡,司馬元顯忽然心中一動:“難道你是想說,慕容鳳本就是跟劉裕串通好,要來救他的?到時候在格鬥場上故意落敗,以成全劉裕?”
王國寶搖了搖頭:“如果是劉裕的那個姘頭相好,那倒是會這麼做,但慕容鳳在燕國是強硬主戰派,鄴城時就跟劉裕大戰交手過,他是絕不會賠上自己的名譽,來給劉裕放水的,再說了,慕容蘭私通劉裕,現在給慕容垂下了大牢,燕國內部想殺劉裕的人更多,我看慕容鳳斷不至於跟劉裕勾結。這裡可是眾目之下,要是慕容鳳連個路都走不動的傢伙都打不過,這演得也太假了,回國後只怕再也沒的混啦。”
司馬元顯勾了勾嘴角:“那還有什麼盤外招可用?”
王國寶一指東南邊的看臺,只見王恭和桓玄,還有殷仲堪三人並肩而坐,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冷笑:“能救劉裕的,只有王恭了,此賊天天就想著兵變,以北府軍入京,誅除屬下,而劉裕,是他可以煽動中下層軍官的關鍵,只要劉裕向王恭效忠,願意為他行此晉陽之甲(春秋時期晉國政變時的說法,以後引申為起兵兵變為晉陽之甲),今天,劉裕是以病殘之軀,去面對胡人的第一猛將,這本身就能激起北府軍漢們的義憤。你看看,有多少北府漢子來了?”
司馬元顯一看各種看臺,只見三五十人一群,或二三十人一組,很多身強力壯,體健如牛,全身黑色勁裝的壯漢子們,已經散佈得到處都是,跟身邊衣著各色,形狀不一的看客們相比,完全不一樣,也正是因此,雖然他們加起來大約只有兩千來人,但是仍然是一目瞭然。
司馬元顯的臉色一變:“這些人都是北府軍?”
王國寶冷笑道:“不錯,我甚至都認出一些熟人了,象前幾次參加過大戰的人裡,魏詠之,孟昶,劉毅都在,哦,對了,何無忌我也看到了,就在那裡。”他順手向著西側一處角落一指,只見何無忌抱著雙臂,站在一堆軍漢們之間,雙眉緊鎖,若有所思。
司馬道子恨恨地罵道:“何無忌這小子,說是上次受傷未愈,向孤告假,孤還給了他不少補藥讓他好好休息,沒想到居然是騙孤。哼,果然不是一路人,就不是一條心,等他回來,看孤怎麼收拾他!”
司馬元顯嘆了口氣:“父王,您先別管何無忌了,這些北府軍以這種統一著裝在看臺上集結,怕是來者不善,要搞什麼事情啊。”
司馬道子的臉色一變,對著王國寶說道:“他們該不會想去劫格鬥場,把劉裕救出去吧,這可是公開的叛逆行為,甚至,甚至會危及陛下,還有危及孤的安全,王國寶,你馬上把這些人全給趕出去,不許他們留在這裡。”
王國寶微微一笑:“這些人要是鬧起來,對王爺不是大大的好事嗎?要是不想讓他們進場,屬下直接攔在場外就行了,還會放他們進來嗎?”
司馬道子訝道:“你是故意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