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珣勾了勾嘴角:“其實,劉裕雖然反對世家高門,但對謝家的態度卻很微妙,而謝家也一直有意扶正劉裕,作為他們在軍中的代理人,我並不是很希望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所以,才想借你的力量,建立自己的軍隊。之所以對謝公義這樣做,也不完全是洩憤,而是給謝家一個警告,讓他們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既然現在你這樣說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你帶走謝公義吧,不過,別想著留在你身邊,你得送回謝家去。這個功勞,我交給你了。”
王珣笑道:“那就謝謝白虎大人的好意了,現在我的三個半佩服的人都已經告訴了你,我們的合作,可否開始了呢?”
王珣的眼中冷芒一閃,沉聲道:“很快,我會帶你去一個地方,在那裡,你能正式成為新任白虎了。”
一個時辰後,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靠在建康城外的棲霞山中,十幾個錦衣皮袍的護衛,散得遠遠的,警戒著外面的一切。
車廂內,陶潛看著坐在他對面的謝公義,微微一笑:“看來這些年,你在杜真人那裡學的東西可真不少呢,一路之上,我試了你不少次,你都對答如流,世家的少年裡,論才學,你這第一,當之無愧。”
謝公義輕輕地嘆了口氣:“你明知我受夫人所託,要來王珣這裡臥底,卻要帶我走,難道你跟我們謝家的合作,就是這樣拆臺嗎?”
陶潛擺了擺手:“王珣在試探你,夫人怕你通不過,所以早點撤回的好。畢竟,這回他把白虎之位轉給了我,自己抽身而退,也算是對上次烏莊之事作個交代了。你繼續在他那裡呆下去,已經沒有意義,反而會有殺身之險,不要以為你年輕小就會讓王珣放鬆警惕,在你這個年齡時,他自己已經是個厲害的諜者了。”
謝公義搖了搖頭:“我還是不行,在吳地多年,一點風聲也聽不到,妖賊起兵的事,我居然在會稽城陷之後才知道,我讓夫人,讓大父他們失望了。”
陶潛笑道:“這有什麼好失望的,你畢竟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啊,而且,因為你一直跟著杜炅,所以夫人沒有把你作為諜者培養,這很正常。你以後要走的,不是那種見不得光的諜者之路,而會是跟你家先相公大人,大父大人一樣的天下名士。”
謝公義咬了咬牙:“可是這回我自告奮勇地去王珣那裡潛伏,卻半點訊息沒有打聽到,又是空手而歸,我不甘心。”
陶潛笑著擺了擺手:“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事,也有不擅長的事,沒什麼。不過,這回我把你救了出來,你可得幫我個忙。”
謝公義睜大了眼睛:“我能幫你什麼忙?”
陶潛的眼中冷芒一閃:“帶我去找你叔,謝混。”
一天之後,同樣的地點,入夜,林中夜梟的叫聲此起彼伏,月亮隱藏在烏雲之中,這建康城外的山中,透出一股子詭異的氣氛。
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罩袍之中的人,快步入林,而陶潛負手背後,早早地在林中等候了,這個黑袍人走到他的身後,掀下了鬥蓬,謝混那張俊美的臉,被地上的雪所反的光,照得格外清楚,如果細看的話,會發現,在他的黑袍之中,穿著一身麻布重孝,而他的頭上,也戴著麻繩所結的孝帶。
陶潛轉過了身,看著謝混,平靜地說道:“三公子,別來無恙。”
謝混沉聲道:“陶先生,為何在這種時候,透過家侄的帶話,約見在下呢?你我只是以前有過數面之緣,談不上深交,現在我這種情況,只怕也幫不了你什麼忙。”
陶潛輕輕地嘆了口氣:“三公子可知陶某現在的身份?”
謝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先生接替白虎的鎮守之職,夫人和家侄已經把此事告知了在下,現在你高高在上,而在下則是一個連父仇都無法抱的庸人,已經沒有什麼資格再跟您象以前一樣縱論天下大勢了。”
陶潛搖了搖頭:“我現在還不是白虎,準確地說,我還有沒正式決定是否答應王珣,可以說,我的決定,取決於我們今天的會面。”
謝混有些意外,奇道:“不會吧,你是否擔任白虎,還要考慮我的看法?”
陶潛沉聲道:“不錯,因為現在的謝家,你是最年長的男丁了,夫人雖然執掌謝家多年,但畢竟是女流之輩,總有一天,也會把這謝家掌門讓給成年子侄,而你,就是未來的謝家掌門。”
謝混慘然一笑:“我只是排行第三的幼子,先父大人從來沒有把我當成未來的掌門培養,要不然我也不會象現在這樣只會吟詩作賦,對行軍作戰,朝堂政務一竅不通了。靠著謝家這回的大難,在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