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彌咬了咬牙:“哪怕寄奴哥以後就沒有兒子,這樣也行嗎?我們這麼做,怎麼對得起寄奴哥?!”
劉敬宣也跟著咬牙道:“寄奴當然得兒孫滿堂,需要大量的兒子來繼承他的基業,但是這個繼承基業的人,不能是和慕容蘭生的,明白嗎?”
向彌恨聲道:“寄奴哥是重情重義,用情至深的人,這麼多年來也只對王皇后和慕容蘭有過情,唯一的正式的妻子也是慕容蘭,他怎麼可能再經歷了妻離子散之後,有心思再去跟別的女人生下眾多的子嗣呢?要換了別人肯定行,但寄奴哥,肯定不會的。”
劉敬宣冷冷地說道:“事在人為,寄奴不是你想的那種只堅持信念和理想,不知變通之人,當年和我們一起投軍的時候,也曾經借過謝家的力量,後來重回北府之後,忍受過我爹的打壓和黑手黨的暗害,桓玄篡國之時,為了等待機會,更是曾經帶著我們大家假意屈身事賊,最後找到機會反擊。就算是現在,為了能集中全國之力北伐胡虜,完成他畢生的理想,也對世家大族作了很大的妥協,甚至為了這些妥協,跟慕容蘭都反目成仇了!”
向彌喃喃道:“也是啊,寄奴哥是這樣的人,不會拘泥於條條框框。”
劉敬宣嘆了口氣,拍了拍向彌的肩膀:“鐵牛啊,你說,我們這次滅了南燕,那最大的敵人和對手是誰?”
向彌不假思索地說道:“現在我們最大的對手,不是南燕,甚至也不是黑袍了,而是在南方起事的妖賊,以及妖賊背後的天道盟。”
劉敬宣點了點頭:“你說得很對,我們跟著寄奴從軍起兵二十多年,現在我們的敵人一個個倒下了,從前秦到後燕, 從黑手黨到桓玄, 從孫恩到南燕, 都在我們的千百戰鬥中,一一消滅了,而那個一直禍亂天下, 使得九州始終不能統一,兩京久蒙胡塵的大敵, 也已經暴露在了我們的面前, 那就是黑袍和鬥蓬的天道盟, 以及現在他們在南方的軍力,也就是我們的大敵, 妖賊!”
向彌咬著牙:“無忌哥都給這些妖賊害死了,這回不滅了這幫狗東西,我死都不會瞑目的, 剛才你說什麼打完這仗就要我們解甲歸田, 我鐵牛就算要解甲歸田, 也要滅了妖賊, 滅了天道盟再說!不然的話,我死後有何面目去見無忌哥, 有何面目去見數萬戰死的袍澤?!”
劉敬宣點了點頭:“剛才是我失言了,打完南燕後,還要徹底地消滅妖賊和天道盟才行, 不過,你也說了, 天道盟和妖賊是我們的頭號勁敵,比以前碰到的任何敵人, 包括現在這廣固城中的燕軍和黑袍這樣的大魔頭都要強,我們今天就算能攻下廣固, 也會損失慘重,到時候以疲憊之兵,去迎戰聲勢震天的妖賊,真的有必勝把握嗎?”
向彌沉聲道:“有寄奴哥帶著我們打,我有信心,他不會硬來蠻幹,一定會跟希樂哥合兵一處, 恢復戰力後再打的,無忌哥的失敗只是一時輕敵冒進,給妖賊抓了機會,我想希樂哥, 還有荊州的道規哥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
劉敬宣搖了搖頭:“如果是道規在豫州,希樂在荊州,我倒是一點也不會擔心,可是現在,唉,你也知道希樂的性格,萬一他真的擋不住妖賊,那大晉,可就真的危險了啊,不然為何寄奴要在這時候不顧傷亡地強攻廣固呢?!”
向彌的眼珠子轉了轉,說道:“阿壽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要擋住妖賊,消滅天道盟,還得取得這些世家大族的支援,至少這個時候,不能跟他們翻臉,不然的話,他們是有可能去扶持希樂哥,跟寄奴哥作對,造成我們北府軍,京八黨內部的分裂?!”
劉敬宣嘆了口氣:“這個結果雖然可怕,但還不是最壞的,更可怕的是”
向彌驚得倒退兩步:“什麼,你的意思是,他們世家大族可能會跟天道盟合作?這不可能吧,當年這些世家大族都給妖賊殺得十室九空啊,這樣的血海深仇,怎麼可能”
劉敬宣冷冷地說道:“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就不會有永遠的仇恨,這句話是胖子教我的。就是我們跟荊州軍這樣的血海深仇,鬍子現在不也是寄奴身邊的愛將嗎?以前屠戮吳地世家的孫恩已經死了,盧循完全可以跟世家大族和解,再說,那個天道盟這次的佈局如此深沉,進攻如此猛烈,那些個一向喜歡幾頭下注的世家高門,就真的會跟我們同生共死嗎?”
向彌嘆了口氣:“該死,真是該死,早知道我應該留在南方幫無忌哥的,也不會鬧成現在這樣,那按阿壽哥你的意思,為了討好世家高門,寄奴哥就不能再留下他和慕容蘭生的兒子?”
劉敬宣